我的第一次，整整5840天！

我跟她，因足球而结缘！她父亲是球迷，我父亲也是！

记得中国队第一次提前两轮打进世界杯那晚，我们两家人还曾聚在一起吃过饭，饭后还放了烟花和炮仗，整得跟过年似的。

然后第二年韩日世界杯期间，两家人更是选择在一起观看比赛。

我们两家住在同一个大院里，犹记得那年夏日炎炎，树柳鸣蝉，我俩拿着打火机点了两盘蚊香。

我妈妈卤了几盘鸡爪子，她妈妈煮了一锅毛豆。

搭了张桌子，我爸和他爸抬了两箱啤酒，两家人约在一起看世界杯。

那时候，大人们的眼里只有足球！

而我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她！

我们喜欢躲在最后面玩耍，偶尔我会凑上嘴巴，去亲吻她的嘴！

她的嘴很甜，亲得越多，就越是让人上瘾！

亲昵的举动自然瞒不过大人，她父亲跟我爸开玩笑说：

‘如果中国队能赢下巴西队，我们两家就结娃娃亲。’

说完不到二十分钟，巴西队连灌中国队两球，于是她父亲改口说：

‘中国队只要能进一个，我就让闺女给你儿子当媳妇。’

于是二十几年过去了，我脑海中始终挥不去一个画面！

（肇俊哲差一点就攻破巴西队球门）

那届世界杯结束后，我跟她分别喜欢上了两只不同的球队，巴西和德国！

除此之外，印象还比较深刻的是：

意大利队的托蒂，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能被无耻的韩国队弄哭了，这得有多大的本事啊！

更无耻的是，韩国总统在世界杯开幕式上致辞说：韩国是一个有着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

我抬头问：爸爸，韩国是第五个文明古国吗？

只见他一口烟差点闪了喉咙，烟灰直接弹到裤裆上，咳了半响才喘过气来。

时间转眼来到2006年，我跟她同校，同班，念高一。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值情窦初开之时。

她总是扎着马尾辫，蓝白相间的校服，并肩走路时，胯骨会时不时地蹭到我的大腿上，使得我身体的某处，总是做作‘健康体操’。

曾以为年少时期的爱情是两情相悦、意乱情迷。

殊不知，这些所谓的初恋早熟，不过是拿着合影兀自傻笑，揪着自己的腿毛和丁丁迎风乱颤。

你自认为的鲜衣怒马、年少多情，其实也不过是生理发育的必经环节，仅此而已。

直到那天，她朝我迎面跑来：

“今晚跟我走，看球。”

我看着她上下起伏的胸部，娇俏浑圆，愣了两秒：

“好啊，看球。”

世界杯期间，我们总是偷偷地溜出学校，去附近的网吧通宵看球！

由于学校是半封闭式管理，我们白天和老师摩拳擦掌，晚上与宿管阿姨斗智斗勇，夜深了还要防着寝室同学的暗箭明枪。

每天等到熄灯大家都入睡后，打着起夜的幌子，我们相约在操场的草丛里，翻墙而出！

06年的世界杯在德国举办，她作为德国队的死忠粉，自然比任何人都渴望球队能够在家门口夺冠。

她跟我打赌说，02年世界杯决赛德国输给了巴西，这一次，历史绝对不会在再重演。

可让她失望的是，巴西队在1/4决赛中0：1不敌法国队提前回了家，连给德国队复仇的机会都没留！

而德国队最终也败给了意大利！

输球的那晚，她爬在我肩膀上哭得像个孩子。

翻墙回学校的途中，她伤心过度，不小心还甩折了腿，之后我们均被学校记过处分。

这年的世界杯，除了黄健翔的声音，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东西了。

当中国队正忙着备战下一届世界杯的时候，南非世界杯如期而至。

我跟她，也开始了长达四年的异地恋！

两个不同的大学；

两座遥远的城市；

除了电话里邀约看球，似乎再也找不到见面的理由了。

我喜欢的巴西队，再一次倒在了1/4决赛中！

而她钟爱的德国队，被西班牙牛仔狠狠地顶出了决赛之外。

赛后，她发来信息：我极其讨厌西班牙。

发完信息的第二天，她一人一包，买了机票，飞到了我的学校。

“我想跟你再好好地看一次球。”

她说。

决赛是荷兰对阵西班牙，我们在校外的旅馆订了一个房间。

说是旅馆，其实就是一个连卫生间都是公用的招待所。

被漂白发硬的床单，墙角有鹅黄色的水渍。

冰凉的枕头上还有陌生人的气味。

她穿着短裤，白T，高高的马尾散落在腰间。

我坐在她旁边，大腿紧绷微颤，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长久不见，已然没有小时候的亲切。在欲望的后面，内心是无尽的空虚和悲哀。

比赛开始前，她突然很郑重地对我说：

“如果西班牙输了，我就睡你！”

于是那晚，我比任何人都渴望荷兰队赢。

但结果证明：

无冕之王，只是离冠军更近了一步；

我们的‘第一次’，只是离我近了那么一点。

第二天，我送她回去。

黑夜里的站台，她踏上末班车离开。

上车前，她回过头望了我一眼，没有道别。

我没有追上去，也没有留住她。

带着那个年纪的矫情和懦弱，我们的心里藏着一个混账，只想着离开也要体面。

就这样，我们没有说再见，不再见。

4年之后，我们已经大学毕业。

走出校园，步入社会，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懦弱”的性格是有多么麻烦。

最开始找工作，应届生除了实习经历以外，没有任何工作经验。

我看上的公司看不上我，看上我的公司我看不上。

浑浑噩噩，毕业后在家一晃就是6个月。

6个月，不长不短。

14年的中国，互联网顶风高涨。或许是现实世界里的我太怂，转到网络上谁也不认识谁，反而激发了我一直被压抑的一面。

我在网游里建了帮会，每天上线带着一众兄弟屠城。

在YY频道里放着战歌，大喊着一小队去北面绕行，我带着大部队冲正面。

作为帮主，帮会里的男男女女对我都很尊重，像仰望大神一样仰慕我的名号。

而电脑的那端，却是一个蓬头垢面，连胡渣都不想去修理的男人。一毕业就失业的loser。

而我的同学们，有的已经工作了大半年，还有的毕业之后就成立了新媒体工作室，开始创业了。

至于她...

14年的巴西世界杯，时隔十二年，德国队终于再次与巴西队相遇。

90分钟的半决赛很快结束！

7：1，血战，德国完成了2002年决赛的复仇。

心仪的球队输了，我竟然没有一丝伤感，

满脑子都是当年她趴在我肩上痛哭的模样，然后幻想着此刻的她在地球的那端，长发及腰，手舞足蹈。

我打电话给她：“德国赢了！！”

而电话那端，只是淡淡的一声：“嗯，我知道了。”

之后她发信息给我，男友让她早点睡，说后面不会再熬夜看球了。

于是，我意识到：

我们之间早已渐行渐远，曾经的两小无猜，现在的同城陌路。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是一次进球一声欢呼就能拽回来的。

4年一届的世界杯，有新晋的小生，也有老将的退役。

人生没有多少个4年，身边很多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那一年，德国队获得了冠军。

她盼了十二年的结果，最后却也看淡了……

我渐渐明白，我对她的感情，就如同梅西望着大力神杯的眼神。

只想回到当年的末班车站台，在她回头的那一刻，紧紧抱住她，然后说声---

再见！

我等你，在下一个4年！

至此，2018年6月15日。

我有一个坏消息，和另一个坏消息。

一个坏消息是：

你或许还没有意识到，2018年，又过去一半了。

另一个坏消息是：

2018年的上半年，你可能再一次浑浑噩噩地度过了。

半年多的时间，195天，我们在2018年1月1日朋友圈里立下的豪言，有几许得以兑现？

而转眼世界，我们什么都没做，而其他人却悄悄做了很多。

今年世界杯开始的时候，她已经是三岁孩子的母亲了。

从我们看的第一场世界杯开始，至今已有5840天。

也许她还会看球，也许再也不会了！

青梅枯萎，竹马老去。

至此，我爱上的每一个，都像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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