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考察26《那朵花》再考:逆转的视角下角色和人物的关系,超和平LittleBusters!

2022-5-16 19:07| 发布者: Hocassian| 查看: 65| 评论: 0|原作者: Macro kuo-動画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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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考察26 《那朵花》再考:逆转的视角下角色和人物的关系,超和平Little Bus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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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考察26 《那朵花》再考:逆转的视角下角色和人物的关系,超和平Little Bus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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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回报赞同突破2500,献上第26篇。知乎公开正值导演长井龙雪,脚本冈田麿里,角色设定田中将贺组合的超和平busters的新作电影心が叫びたがっているんだ公开和那朵花真人版即将播出之际。


喜欢本文的话欢迎去原答题链接赞同支持:如何解读《未闻花名》这部动画? - Macro kuo 的回答

前一篇:动画考察25 进击的巨人:从有意识和无意识到村上春树的“高墙”和“卵”

给面码的信,引子

  两年前,笔者选取2011年4月noitaminA档动画的《那朵花》作为第一个考察对象,开始了对日本动画的理性考察之旅。两年后的今天,时值2014年3月5日《那朵花》剧场版DVD发售以及整个ANOHANA Project问世三周年前夕,第26期动画考察将回归她的原点,携着这两年的积淀,再次探访这部作品。

  2011年夏天在秩父举办的《那朵花》活动中由声优和动画原班人马演绎的《给面码的信》插画朗读剧:


  在《那朵花初探》一文里,笔者大致勾勒了《那朵花》的制作和故事背景,并着重论述了导演长井龙雪在作品中运用对于食物的描写而带来的演出效果,以及运用实体象征手法描绘人物感性心境的种种例子。而在对继《那朵花》一年之后问世、同样由长井龙雪导演的动画《在盛夏等待》进行考察的第11期《在盛夏等待的五大主题》一文中,笔者也将长井导演在《龙与虎》、《在盛夏等待》、《某科学的超电磁炮》、《交响情人梦》以及本作中通过控制颜色的搭配和色相环的补色原理展现的演出效果进行了具体分析的同时,对都描绘了青春群像恋爱主题的《龙与虎》、《在盛夏等待》和《那朵花》这三部作品中的恋爱关系逻辑做了一个总结。而对于《那朵花》的脚本家冈田麿里的故事技法,笔者也在如何评价动画剧作家冈田麿里? - Macro kuo 的回答一文里进行了梳理。在这几篇文章的基础上,以及结合这两年来25期里提出的一些观点和概念,本文将进一步拓宽视角,聚焦《那朵花》这部作品内的演出技法(角色,剧情)和其外部(观众,其他作品)的关系。



超越“催泪总集篇”的实力

  2013年8月31日,《那朵花》剧场版在日本上映。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仅仅依靠64个银幕的公开规模,其票房就突破了10亿日元,超过了2000年代深夜档动画的剧场版巅峰作品《凉宫春日的消失》的票房,在当时成为了日本深夜电视动画的剧场版中票房仅次于轻音剧场版(公开时137荧幕,而后扩大到200荧幕以上,并存在公开半年以后也在上映的院线,票房突破19亿日元)的大作。虽然这一纪录在仅仅公开三个月以后就被《剧场版魔法少女小圆 新篇 叛逆的物语》(截止2013年底,该作票房已经突破20.8亿日元,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深夜档动画的剧场版新巅峰,参考阅读:如何评价《[新篇]叛逆的物语》? - Macro kuo 的回答)刷新,然而考虑到作为深夜档动画少有的非宅向主题而导致《那朵花》剧场版中缺乏这类动画剧场版所必要的粉丝杀必死要素,以及内容主要是TV版内容的总集篇的因素,其影响力和波及的社会效果实际上却是远远超过了其票房上的数字的。《那朵花》的舞台原型秩父在TV版播映的2011年4月至10月的仅仅半年间就接待了超过8万人的粉丝到访,直接经济效益超过了3亿2000万日元。而相对其他动画作品圣地巡礼的游客9成以上是男性,《那朵花》的圣地巡礼的游客中则有着3成以上的女性游客。时值两年后,在主办方为2013年8月24日于秩父神社举行的、包括剧场版室外先行上映活动在内的纪念活动募集参加者时,只能容纳350人的名额下竟然收到了超过4300人的报名。在日本的海外,剧场版《那朵花》进入2014年后,也作为史上第一部走进北美和墨西哥的日本深夜档动画的剧场版,在美国28个、加拿大35个、墨西哥20个电影院上映。日本动画剧场版在墨西哥上映本身就很少有,就算会在北美等地上映,也只是局限于几个电影院。这次却一下在总计超80个的电影院里公开,也可见海外观众对于这部作品的期待值之高。想必笔者在《那朵花初探》文头提到的美利坚小伙也从电脑摄像头前转移到电影院里挥洒他的泪水了。事实上可以说,无论是在圣地巡礼方面还是海外受众的方面,质或者量上,《那朵花》超越了其它深夜档动画常规效果的影响力是有目共睹的。

  那么,是否可以说,促使在TV版完结三年后才迟迟登场的剧场版创下如此佳绩的,就仅仅是TV版催泪效果的总集合呢?答案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剧场版的剧本源自本文文头的、于TV版播映结束不久的2011年夏天在秩父举办的《那朵花》活动中由声优和动画原班人马演绎的《给面码的信》插画朗读剧。而剧场版在2012年的公布期宣传的标语则是“从面码的视角讲述的故事”。作为TV版最终话里面码给大伙的信的回信的“给面码的信”和作为TV版大家努力看到面码的逆转视角的“从面码的视角的故事”,于是,这两个“回复”和“逆转”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延续和揭示《那朵花》这部作品生命力的关键。而本文再次回顾《那朵花》这部作品,为的也是揭开这个关键的所在。


面码是“幽灵”的必要性?

  笔者在《那朵花初探》一文里评价《那朵花》这部作品的时候,曾经谈到,《那朵花》作为2011年原创动画大跃进的代表作之一,继承同样是原创动画的《叛逆的鲁鲁修》的剧情不可预见性,给予了其观众一周周等下去的期待和动力。同时她也作为一部写实系动画,既没有《凉宫春日的忧郁》里以超能力者,外星人,未来人为代表的SF设定,也没有《叛逆的鲁鲁修》里的机器人又或是《魔法少女小圆》里的魔幻穿越设定,在一个本不再存在的面码作为连接过去和现在的舞台道具的剧情需要之外,作品本身的描绘手法极为写实,这种写实给人以强烈的真实感。而没有复杂设定,清晰明朗的故事情节和谁都有的“回忆”这个主题则给人带来了强烈的代入感。也由此,《那朵花》就博得了更大的受众群。

  当然,对于同样的事物,观测的角度不同得出的印象可能也就完全不同。对于这样缺失了动画特有的所谓“设定”而靠写实所引入真实尺度的《那朵花》,常有的批判者的观点指出:《那朵花》在作为一部动画的同时,却没有使用不得不通过动画才能实现的表现。就连那唯一一个连接过去和现在的舞台道具——“幽灵”面码,也是完全可以设定成实际存在的登场人物来描写的。就像笔者在第21篇动画考察谈到超越所谓“动画”的细田守的《狼的孩子雨和雪》时最后提起的,只要“动画”还是一个大的题材,这种超越题材和其“动画题材”的不变性之间的矛盾就是恒久存在的。于是,上述的批判观点里对于“动画应该描写什么”的一种惯性思维,就只不过是当代阅历过于丰富的观众对于动画的旧程式的又一次沉溺的结果而已了。然而,“幽灵”面码这个设定在这么一部写实风格动画里的必要性,却的确是引人深思的。

  《那朵花初探》最后,笔者将《那朵花》的故事脉络总结成了一层套一层的三层套层结构,并把整个故事比作解谜式的结构,超和平Busters的成员的心理活动在最终话互相表露心迹的忏悔大会中真相大白,面码许的愿望也最终像捉迷藏时藏的人被找到似的水落石出。可以说,当时之所以采用了这种类似对于解谜故事的脉络整理,原因就在于,《那朵花》为了利用原创动画剧情上的不可预见性,是引入了解谜类故事手法来实现其特有演出效果的。然而,就像笔者在《进击的巨人》原作漫画的画工粗糙、叙事凌乱,为什么成为明星作品? - Macro kuo 的回答里所提到的,当最终话导出了对于谜的 “解决案”的这个结论的时候,这个“谜”就结束了,观众的关心也就会被回收为单纯个人式的“喜欢或是讨厌”了。为了避开这种单纯的归结所可能带来的人气下降,《EVA》将这个解谜的过程拖了20年,《进击的巨人》则是通过改变“人”和“巨人”、敌我的设定的方式将读者拉回读过的地方“再读”来制造一种“莫比乌斯环”式的再度回归的轮回感,从而各自延长了作品的生命力。相对于这两部作品,《那朵花》在最终话里将故事里的谜开诚布公,却也成功地从TV版结束保持了其生命力至今,不得不让人在心里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而笔者以为,“幽灵”面码的必要性其实就是对于我们解答这个问号的一个启示。


从“看不见”到“看得见”的故事

  TV版《那朵花》第一话里,本不应存在的“幽灵”面码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了宅在家里玩电动的仁太身边,或者应该说,这里仁太是可以“看得见”面码的。相对于仁太的可以看得见,鸣子,集,铁道和知利子则是处于完全相反的“看不见”面码的状态。此时,片中虽然会出现在面码抱住鸣子的时候鸣子出现肩酸、抱住铁道的时候铁道感到寒气的类似幽灵式的表现,面码对于超和平Busters的其他人来说不可视的状态是显而易见的。不过正如在故事后期出现面码日记后所显现出的,面码跟这些看不见她的人,却是可以通过在这日记本上以笔谈的方式进行交流的。而到了最终话的忏悔大会以后的捉迷藏,全员最终都变成可以看见这个“幽灵”面码。于是,在这个意义上,《那朵花》就能被要约成“超和平Busters全员变得能看见面码”的故事了。

  在《那朵花初探》里举的例子的后续场景里,面码用火影的鸣人的语调说不知道想要大家帮忙实现什么愿望,而为了防止对自己不耐烦地吼叫的仁太的唾沫飞到自己身上,又用双手做了一个框架的手势并叫出游戏里常有的台词“防护罩”(バリアー)。在此处,也可以说面码就透过这个好似摄像头取景框的框架在看着仁太。在日式恐怖片里如果要描绘幽灵的登场的话,正统的手法往往是采用集饰演的面码在山林里奔跑似的那种、闪烁而飘忽不定的真人版电影的方式。而这个视点的异常之处就在于,这里的“幽灵”面码却很象征性地用手势类比摄像头的取景框,或者说长井导演笔下的分镜,来“框”住眼前的仁太。这个场景可以说是被赋予了制作方强烈的意识在其中。《那朵花》的长井导演在日本常被誉称为动画“OP/ED的职人”,就是源自他选取整部动画的关键的镜头和画面、并将其“框”在这个相当有限的OP或者ED的90秒里的高超技法,以及其中融入的一些电影式的手法。而长井导演之所以将自己截取分镜的行为套用在面码看仁太的这个镜头里,恐怕就是想要特别说明面码在看着仁太的时候,也是能被仁太所看见的这个相互关系。

  类似的,在最终话里的最后捉迷藏时大家都看到面码的场景构图也被赋予了制作者相当自觉性的主观意识。在这个场景的构图里,面码朝着画面背景望去,也就是采用了所谓的第三人称追踪视角。画面的左侧是面码,而其他人则被放置在了右侧的小广场上。也就是说,这里描绘出的就是被客观化了的面码看着大家的视线。如果在这里反过来分镜采用的是从大家的后方去映射远处的面码的构图的话,就会沦为单纯的叙事视角而失去这种客观化了的效果。而这样从“看不见”到“看得见”的转换就很难超出作品故事剧情之内的含义了。


从人物到角色的视角逆转

  正如笔者在为什么我在近十几年里所接触的日本动画渐渐发生了转型? - Macro kuo 的回答里所提到的,日式动画所刻画的角色长久以来都是由故事的“设定”和“世界观”进行构造化而成的。这种日式角色在缺乏现实或者社会基础的人物特性的同时,也缺乏成长的特性:就算生理上有所成长,心理上却也一直难以前行。于是日式动漫作品里充斥的,就成了高矮胖瘦或许有所区别,却遭到种种程式化的萌系、萝莉、御姐、腹黑、傲娇、病娇等等的角色。这些角色有别于现实中存在的演员和歌手之类的人物,由于它们的上述程式化了的属性完全是源自创作者、观众、读者所组成的集体无意识,在动画考察9里提到的后现代进程中当代的大故事这个元叙事失去功效后,角色们就成了代替尼采口中“神已死”的世界中“神”的位置的存在。也正如笔者在如何评价 Visual Art's/Key ( Key 社),以及其业界影响? - Macro kuo 的回答里所提到的,从消耗背景设定的第二世代御宅到消耗二次创作的第三世代御宅,这些二次元角色的存在已经开始脱离其原作世界观的范畴,以二次创作甚至是N次创作的形式在各大漫展的同人本中开始给我们的现实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1984年出生的日本新生代评论家村上裕一在他的出道著作《Ghost的条件》一书中,就将上述当代的日本动漫角色所对应的这种复数化了的集体无意识、云化了的这些角色的二次创作的空间,以及这两者所象征的新的现实感统称为了“Ghost”。很显然,村上的这个“Ghost”概念的由来,就是在于“在当代以意识和创作空间等精神性的存在形式登场并极大地影响着这个物质世界的、包括动画角色在内的虚拟角色”与“由于自己未了的意愿而以精神体的虚无形态出现在现世的幽灵(Ghost)”的这个类比当中了。而对于描绘了这种“Ghost”的动画来说,《那朵花》当然也不是一个例外。同时,这种“Ghost”角色之一的面码是“幽灵”的这个设定,自然也不会是意外了。而在明确了面码这个日式动画角色作为“幽灵”的这个设定的必然性后,我们重新回顾描述了从“看得见”到“看不见”的故事的《那朵花》的时候,一个重要的主题就会浮现出来。

  一般来说,超和平Busters的其他成员看到面码的这个过程,可以看成是对“看到面码这个没有实体的动画角色”的隐喻。也就是说,变得“看得见”面码的这个故事,就有了“变得能够‘喜欢’上面码这个角色”的后设性含义(后设性参考《银魂》好看在哪里? - Macro kuo 的回答)。而这里的仁太等人,就成了对于作为实体人类的观众的隐喻。应该说,《那朵花》这部作品也确实是这样,让观众通过面码之外的其他超和平Busters成员代入到故事当中去,并让观众将自己的过去代入进那段青涩的青春,在看着超和平Busters的成员们以泪洗面的忏悔时,也解开自己的心结,而实现感动的。可是,这种感动还是属于“催泪作品”这个范畴内的感动,也并没有真正利用到上面所说的面码同时作为“Ghost的动画角色”和“幽灵”的双关的必要性。

  如果有读过《那朵花》的脚本家冈田麿里将TV版的脚本整理成的小说的读者不难发现,小说里的视角基本就是上面所说的仁太等人去“看”面码的视角,面码就在这个视角里作为角色不断地进行活动来推动故事。在我们熟悉的TV版里,故事的视点就变成了时而是仁太视角,时而又是面码的视角。而到了去年夏天的剧场版里,就基本上成了面码的视角。那么,这个转变说明了什么呢?联系面码同时作为“Ghost的动画角色”和“幽灵”这个双关设定的必要性,就应该可以发现一个从人物到角色的视角逆转了。

  也就是说,正像上文所提到的面码用手框住仁太的那个镜头一样,视角逆转后观众的视角就变成了面码的视角。面码用自己的手做成分镜框住的仁太以及其他人才是真正的动画角色。这里,正是面麻作为“即将升天的幽灵”的这个特殊性让人意识到她和观众的视角是一致的,而观众的视角对于面码的视角的代入则是通过“即将消失的面码”和“有着走向死亡的身体的观众”的这个共通性而实现的。在TV动画全集结束时,随着面码的消失,观众视角消失,观众也与作品作别。而只有仁太等其他超和平Busters成员留在了作品世界里的原因,正是在于他们其实是有着不会死去的身体的动画角色。可以说,正是面码的“幽灵”这个设定孕育出了这种微妙的视角逆转的奇特性,“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区别也就在于“喜欢”和“不喜欢”,“相信”和“不相信”角色的存在的区别。如此一来,其他人在可以看到面码以前只能通过日记本(作品的制作空间,网络空间)进行笔谈这个设定也就不得不让人联想起它直接指向了当代的人物(观众)和角色(动画角色)关系——面对尚未萌上的角色,虽然可以通过笔或者网络等创作平台进行交流,却无法直接“对话”的现实。

  于是,“第一集里面码可以与仁太进行直接交流,却不能用笔谈以外的方式和其他人(角色)交流,要经过大家互相忏悔实现和解到最终话以后,全员与面码的互相交流才能变为可能”的原因就在于,通过和解后,身为角色们的超和平Busters之间的关系性的恢复,才能让观众(面麻)真心喜欢上他们,而能够和他们直接交流,也就是最终话里找到“捉迷藏里躲的人”的意义所在了。而将这个大家变为“看得见”面码的故事逆转为面码与大家“能够直接交流”的故事的,就是上文中客观化了的第三人称视角描写面码眺望大家的那个镜头的作用所在了。

  之所以笔者会在上面的逆转中将超和平Busters的成员当成是象征动画角色的代表,首要原因就在于——故事中这些角色中实在是被赋予了太过多的属性了。无论是表现出对于面麻执念的集的女装,还是鸣子外号里所融入的、与之后被误解为援交剧情和不断被提起的处女身份相互呼应的“性”的成分,或是知利子后悔自己当时告诉面麻真相导致仁太和面麻关系疏远,却又暗暗收藏着集想要送给面麻的礼物的不为人知的纠结心理,又或是铁道的“身体成长迅速海外阅历丰富却到头来还是住在秩父的秘密基地,活在对于当时面对溺水的面麻只是在一边弱弱地看的后悔之中”的这种对日式角色身心成长不平衡本身的讽刺,正是这些属性构成了这部动画的角色,让喜爱他们的面麻(观众)盼望他们能够重归于好。此外,在最终话大家看到面码并对她表达了自己的爱意之后,面码眼前出现了带有紫色描线的、曾经的超和平Busters成员的场景也能佐证这个逆转的视角。与第20期动画考察里说到的SHAFT利用附有颜色的主线的表现类似,这里出现的紫色描线框住的角色们所象征的,正是登场人物们具有动漫中常被描绘成紫色主题线的“Ghost性质”的角色性。这里过去的超和平Busters在大家都能看到面麻并能与其直接进行交流后出现在画面中,其实就是一种面麻给大家的信(对于角色们的爱)所得到的回应。这个场景就体现出了不仅大家能够看到面麻,面麻也能通过这种回应喜欢上(看到)大家的这种Ghost式的“角色性”。这一刻,人物和角色双向交流就成为了可能。

  看过最终话面码消失后对于其他角色的描写,以及剧场版对于一年后其他角色给面码写信的描写的许多观众会对面码走后剩下的五人的关系性产生种种猜想,比如仁太有没有和鸣子在一起,知利子又有没有和集在一起。这些形式各异的猜想,就可谓是一种面码(观众)妄想的Ghost式的二次创作了。综上所述,那朵花描写的就是一个角色(幽灵)和人(观众)之间互相逆转的关系。而最终话让观众泪流不止的,在其作为面码最后的消失场景的同时,也更是对于《那朵花》这部电视动画完结后观众和面码一起退出作品的世界时,在“(一般应有12-13话的一个季度动画的)该作仅有11集”的这个残酷现实面前对作品依依不舍的情感的流露了。也正是这些情感激发起了对于故事后日谈的种种猜想和二次创作的勃发,并最终延续到剧场版的制作。可以说,描绘了“怀旧”主题的《那朵花》本身就这样成为了人们怀旧的对象。


OPED到超和平Little Busters

  上文中提到长井导演有着“OPED职人”的美誉,自然,他制作的OPED在《那朵花》里起到的作用也是不可忽视的。《那朵花》中出现的很多例如“Nokemon”的GB游戏Pokemon的捏他,日本搞笑艺人ですよ的段子,火影忍者鸣人的だってばよ的语气词,日本家喻户晓的拉面和冰棍的牌子等等具有鲜活时代性的例子,在一定意义上是有助于体验过或者正在体验这些文化要素的观众培养对于作品的代入感的,然而却也在一定意义上限定了作品的主要受众范围。可以说,弥补了这些缺陷的,正是长井导演对于作品OP/ED的绝妙把控。

  在OP里,长井导演直接导入了上一节里说到的带有紫色主线的小时候的超和平Busters的成员,让他们与故事时间有隔阂的大家出现在同一个画面,可以说是非常形象地将整部作品故事内容、结局以及幽灵所象征的人物和角色关系的主题浓缩到了短短的90秒当中。而ED则是如神来之笔,选到了ZONE十年前的成名单曲Secret Base,让该曲诞生的2001年到《那朵花》播映的2011年这个时间差与歌词里出现的十年后再会的情节实现了完美共鸣。可以说,正是长井导演设计的包夹了《那朵花》正片的OP和ED将作品里的怀旧主题升华到了极致,突破了故事中可能存在的特定文化符号带来的受众限定性,才让这部作品受到了如此长时间和广地域的欢迎。

  说到OP,ED,就不得不谈到2012至2013年Key的另一部作品的动画化,那就是《Little Busters!》。作为与《那朵花》有着同样的以描写与青梅竹马们的“友情”为主题的作品,《Little Busters!》如其题,片中伙伴们组成了叫做“Little Busters”的团体,可以说是与超和平Busters异曲同工。

而片中标志性的、大伙儿排成一列队以树木为背景前行的构图可以说也是与《那朵花》相互呼应。

事实上,这两部作品在都描绘了相似的主题之外,在更核心处,还都有着“与发小死别”的要素这个共通点,只不过在《那朵花》里是与面码的,而在《Little Busters!》里则是与铃和理树之外的成员的离别。在各自故事的死别之后,虽然《Little Busters!》会进入一个循环的世界,而《那朵花》描绘的则是团体成员和解的过程,看似有所区别,然而细细品味就会发现,两者都是通过引入一种奇迹式的要素,将时间拉回到故事中出问题之前的位置(前者是实际拉回车祸前数月的时间,而后者则是通过幽灵面码从精神上拉回她溺水身亡前的时间),依靠友情来打破僵局的故事。这个共通的故事同时也是两部作品惹人泪下的关键主题。此外,《Little Busters!》中的库德这个角色更是与面码同样是有着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和部分日本血统的混血儿(只不过有着四分之三日本血统的面码是母亲,而有着四分之一日本血统的库德是父亲有着俄罗斯的血统),不仅长相十分相似,身高145cm,体重37kg的库德与身高147cm,体重36kg的面码的整个尺寸感也是十分相近的。

  所有这些相似点,可以说给同时熟悉两部作品的观众带来了一种超越巧合的奇妙的既视感。由于《Little Busters!》原作的游戏早在2007年就已经发售,那么,长井导演和冈田脚本在设计《那朵花》剧情和人物的时候有略微参考《Little Busters!》的可能性就很难被完全忽略了。虽然在笔者所能接触到的相关资料里,没有任何能够证明两者关系的证据,然而,作为能够概括《Little Busters!》内容的同名主题曲和动画版OP,由著名电音乐团I've Sound和麻枝准合作,Rita演唱的“Little Busters!”这首歌却给了这个即视感的背景一个意味深长的启示。


  “Little Busters!”这首歌的有名之处在于她的歌词是从恭介的视点描写的。而仔细考察的话,不难发现其歌词也是同时适用于《那朵花》的。下面就具体歌词进行翻译分析。

『ひとりが辛いから ふたつの手をつないだ』

因为一个人很辛苦,所以两只手牵了起来

  这里的两只手可以比作是面码和仁太的手。也就是最开始面码为了实现愿望而出现在面码的身边。然而面麻一个人无法实现这个愿望,所以很辛苦。

『ふたりじゃ寂しいから 輪になって手をつないだ』

 因为两个人还是显得很寂寞,所以与大家牵起手来围成了一个圈

  面码最喜欢的还是超和平Busters大家在一起,所以只和仁太在一起就很寂寞,就像面码在第一话里说的“如果不是大家一起的话就无法实现的愿望”一样,要和超和平Busters的大家一起努力协作共同实现愿望。

『きっとそれが幾千の 力にもなり』

 它(这个圈)一定能成为 千百万的力量

  这里就是字面意思,大家一起协作,可以促成千百万的力量。

『どんな夢も断てる気がするんだ』

 感觉可以打破任何的梦境

  这句可以有多种解释,然而如果用这首歌著名的“从谁的视角来描写”的观点来考察时,歌词最初的主语,就应该和《那朵花》的最终视点人物一样,也就是最初的那个“一个人”就应该是指的“面码”。从面码的的视点解读这句歌词的时候,“感觉可以打破任何梦境”就应该是面码“升天成佛”的比喻了。而这里的“梦”就应该是“与大家说话”,“成为仁太的妻子”之类的残留现世的可能性了,也就是说,“梦”就是导致了超和平Busters的其他成员们不和的、活在面码所在的过去的一种愧疚和不甘心感。而想要让大家走出这种过去的困境,超和平Busters就需要重归旧好,让面码成功升天,大家真正走向未来。这种需要用面码的视点解读的地方可以说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在《那朵花》里视点逆转的事实。

『高く飛べ 高く空へ 高く蹴れ 高く声を上げ いつか挫けた その日の向こうまで』

 让我们展翅高飞,朝着高高的天空,高高地踢开(困难),发出高昂的声音,向着曾经跌倒的那一天。

  前半段的四个“高”是克服困难的主题,而后面的“那一天”指的又是什么呢?那就是面码溺水身亡,大家不欢而散的那一天了。由于面码最喜欢超和平Busters的大家在一起,所以希望“超和平Busters要永远在一起”的她在这里就希望大家不要一直受到自己的死的影响,努力飞跃,踢开,用声音震走面码的死的那一天。

『きみの声忘れない 涙も忘れない』

 不会忘记你的声音,也不会忘记你的眼泪。

  这里指的是面码不会忘记仁太的音容笑貌,以及会遵循仁太母亲的心愿让仁太留下的眼泪。

『これから始まる 希望という名の未来を』

 朝着就要从现在开始的以希望为名的未来

  这里的“以希望为名的未来”指的就是面码升天成佛后的未来,或者说是大家所盼望的、她重生后的未来。而这里的希望就是面码转世投胎再出现在现世后与大家正常再会和交流的希望。

『その足は歩き出す やがて来る過酷も』

 迈开这个脚步,就算有着过于残酷的未来

  面码不在以后,虽然生活中还有着重重困难,但是永远在一起的超和平Busters总能迈开她坚实的脚步,去迎接挑战,以及与转世后的面码再会的未来。

  将这一节歌词整理一下,就成了:

  由于光一个人是无法实现愿望的,所以面码再次出现在了仁太身边。

  而光与仁太两人在一起的话就太寂寞了,所以要与超和平Busters的大家一起齐心协力。

  这种聚集起来的力量应该就能变成千百万的力量,帮助打破大家心中的阴霾,让面码顺利升天。

  而面码希望大家能够越过自己的死,“超和平Busters能够永远在一起和睦相处”。

  她不会忘记仁太和大家的声音,以及大家在分别时留下的眼泪。

  虽然在大家前进和面码转世的道路上还有种种艰辛,然而相信这个重逢是必然的。

  不论是偶然还是什么必然的联系,笔者以为,这首歌与《那朵花》故事的相通之处,恰恰勾勒出了21世纪第一个十年末期的作品《Little Busters!》和《那朵花》给观众带来的同一种感动的全貌。而这种感动,就像《那朵花》作品里所描绘的一样,也许将是这个新时代里角色文化的角色和她们的消费者的观众们关系的一个写照。而每一个为之落泪的观众,都会像这首歌里所写的那样,在与自己的超和平Little Busters的伙伴们再度聚首之前,迎着风浪,高く飛べ 高く空へ 高く蹴れ 高く声を上げ いつか挫けた その日の向こうま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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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放

2014年2月3日

日本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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