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动画考察36 《那朵花》三探:蕴含在捉迷藏里的愿望——在“明天”发现的面麻 标题链接https://zhuanlan.zhihu.com/p/20572938 赞同数赞同 87 评价数7 条评论 标题1动画考察36 《那朵花》三探:蕴含在捉迷藏里的愿望——在“明天”发现的面麻 日期对于面麻来说的“那一天”,既是仁太邀请自己加入远足小组的“那一天”,也是被仁太告知“你有一个秘密基地”的“那一天”,更是一边捉迷藏一边从超和平busters得知“无论在哪里(中略)也肯定能找到你”的“那一天”。 正文为回报原答案破百赞同,更新第36篇。 喜欢本文的话欢迎去原答题链接赞同支持:《未闻花名》的泪点是什么? - Macro kuo 的回答 前一篇:动画考察35 《魔法少女小圆 新篇》中角色和人的生存条件——论叛逆的故事 笔者的动画考察 - 知乎专栏在四年前一开始就是从《未闻花名》入手,并曾经对这部作品进行了两次考察(考察内容总结在:如何解读《未闻花名》这部动画? - Macro kuo 的回答)。2016年4月,动画《未闻花名》迎来五周年,而其制作方的新作原创剧场版动画《好想大声说出心底的话》的DVD也在同期的三月底发售。就这样,2011年播出的这部动画,不仅2013年上映了剧场版,2015年更是真人版和原班人马新作原创剧场版动画同时上阵,可谓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在此之际,让我们第三次回顾这部动画。本文将关注TV版里“不断实现那朵花的愿望”这句发言和原作小说(动画剧本总结而成)里“不清楚面麻的愿望”的这个台词。其实,哪怕到了面麻消失以后的故事最后,就像本作标题一样,我们对于“那天所看到的花的名字”是还仍然处于“不知道”的状态的——本文将聚焦这一点进行解读。 0 序、TV版和原作小说的差异 0.1 TV版和小说版的差异 《未闻花名》由于TV版和原作小说的描写上的差异,对于最终场景的解释存在着巨大的差别。而两者最终场景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放花火的时机是在面麻消失“之前”还是“之后”的这点上了。 TV版里,仁太之外的超和平busters的成员们都各自通过再现(在秘密基地闹得不和后,面麻落水的)“那一天”,以及放花火的形式,企图能让面麻在自己的意愿下升天成佛。与此相对的,原作小说里只再现了“那一天”,放花火则是被描绘在了面麻消失“之后”。(此时的花火和面麻的愿望、成佛之类的就已经没有直接关系了) 这个最终场景的区别,跨越了单纯的描写顺序上的差异,大幅改变了《未闻花名》这部作品的印象。这是因为,这个放花火的事件是跟我们对于“超和平busters的成员们在作品最后是如何面对面麻以及她的愿望”的解释紧密相关的。 在TV版里,超和平busters在他们自己的意愿下为了让面麻升天而去放花火。然而,花火放完却未能让面麻成功升天成佛。当晚,他们就反省了自己对于面麻愿望的态度,在拂晓时分,大家就满面泪水地想要与面麻重新道别了。这种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的故事的快速展开,就在给观众带来超和平busters是因为“面麻没有消失”所以才在反省的印象的同时,也加强了之后突然能对于面麻满面泪水地喊出“喜欢你”的成员们的态度给我们带来的突变感。 相对的,原作小说版里则描绘了放花火之前的反省过程。这个反省也就是在TV版里也描写出来的、再现了“那一天”的场面。在小说中的这个场景里,波波在面麻面前忏悔自己在事故当天面对面麻溺水的状况束手无策,并面带泪水地告白说道自己是为了逃脱这个罪恶感,才想要让幽灵面码升天成佛的。这里可以说,就描绘出了一个——面麻通过安慰这样的波波道“那当时一定很害怕吧”使得包括波波在内的超和平busters的各位从“那一天”的咒缚中解脱开来——的过程。 小说版的此后数周里,超和平busters就一直在看不见面麻的状况下,开始真挚地面对面麻的愿望。这种真挚描写就可以找到“他们为了实现面麻愿望而重新邂逅的感情”之类的例子。他们在真心想为面麻实现愿望的同时,也由于实现愿望就意味着与面麻告别而感到“是寂寞的事”。这是TV版的仁太所一直感受到的纠葛,而在原作小说当中,这种寂寞感不仅限于仁太,而是被大家所共有的。 上文提到的TV版和原作小说之间印象的差异,就在于这种事件前后关系变化的结果所导致的延缓期间的有无。而这个延缓期间可以看作是为了重新与面码道别而必不可缺的时间经过。TV版和原作小说的“延缓期间”的有和无的这种区别,就大幅改变了超和平busters是如何面对面麻的愿望的这种印象。TV版在行使了放花火这个难以挽回的暴力之后,却仅仅经过数个小时的反省就迎来了与面麻的道别。与此相对,原作小说里,他们在放花火之前再现那一天的告白场景的时候,通过上文提到的面麻安慰波波的话语,从咒缚中获得了解放。接着他们又在数周的这么个时间的空档中酿成了真挚面对面麻愿望的态度后,再去经历和面麻的分别。这样,原作小说中就拭去了TV版的这种节奏过快的暴力式印象。本文企图聚焦从这个有延缓期间的原作小说中所看到的《未闻花名》的最后场景,将这部作品作为“登场人物们与‘曾有可能的明天’的面麻相遇,对她培养出新感情,而最终分别”的故事来考察。 0.2 仁太的独白和另一个“未闻花名” 我们该如何看待TV版和原作小说之间的这个区别呢?本文将两者视作是想要描写出同样的结局,却因发生事件的顺序不同而迫使其印象发生了大的变化,并试图从稍微性急的TV版的展开里找出原作小说里揭示出的《未闻花名》的归结。 在原作小说中,面麻消失后,超和平busters才放了花火。面麻虽然已经逝者如斯,超和平busters的各个成员却大概是为了不让她的愿望完结,就在不知不觉间聚集了起来,直面和思考起了面麻的愿望。我们在TV版最后的场景里也能找到与此类似的行为。仁太在最后的独白中说道“我们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会不断实现那朵花的愿望。”(第十一话《那个夏天开的花》)在这里,就算到了故事的最后,仁太也要“不断实现”那朵花的愿望(面麻的愿望)。这就是因为,仁太认为自己就算变得不再看得见面麻,其不断实现面麻的愿望的态度也不会有“终结”。 本文将注目这个“终结”的不在性,对TV版《未闻花名》的各个场面进行探讨。通过这个过程,我们也就应该可以对很多观众所感到的这三个疑问点进行回答了:首先,面麻为什么只出现在了仁太眼前?其次,为什么故事最后和面麻的分别是以捉迷藏的形式描写出来的?最后,也就是《我们还不知道那天看到的花的名字》这个标题里所蕴含的意义又是什么?本文将通过回答这些疑问点,对故事最后所能发现的和死者(看不见的他者)的交流的形态进行探讨。 1. 在“明天”发现的面麻 为什么面码只出现在了仁太眼前呢? 本节将关注仁太和仁太以外的登场人物看待“那一天”的方式的不同。仁太以外的登场人物们将面麻去世的“那一天”当作了难以改变的内心创伤的源头之日。面麻的母亲、波波、集、鸣子等人就通过将自己和面麻的关系固定在了“那一天”,压抑和隐匿了自己当下的情感,从而导致自己无法全心投入和周围人的关系当中。 与此相对,仁太希求的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一天”,而是“那一天”之后第二天本来应该到来的“可以跟面麻道别的明天”。也就是说,相对于仁太之外的登场人物想要让“那一天”这个过去重新来过,仁太则是通过追求“可以向面麻道歉的明天”这个未来,从而想要将面麻的存在放置于现在的延长线上的、曾有可能存在的“明天”里。仁太的现在从小学时代一直发展到了高中时代,而本来应在那一天的第二天到来的“可以跟面麻道别的明天”也就一直随着这个发展被延缓推迟了下去。正因此,只有仁太才能发现有着成长之后姿态的、曾有可能存在的“明天”的面麻。这就是本文对于第一个问题的解释。 1.1 停留在“那一天”的态度 1.1.1 面麻的母亲(本间伊伦) 面麻的母亲为了她自身的内心平安,没有直接地面对面麻的死,她本人就一直停留在过去。因此她也就将面麻封闭在了过去的记忆当中,无法对现在周围的人(超和平busters的成员和家人)投入足够的关心和感情。更有甚者,她在看到未能降临面麻身上的、超和平busters的“成长后的姿态”后感到痛苦,甚至还对他们怀有怨恨。例如保持面麻小时候的叫法(姐姐)的称呼,说到“她说不定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死了呢”(第1话《超和平busters》),她就这样将面麻的形象保持在了那一天的记忆当中。可以说她所体现出来的,就是一种“只回首过去的人”的末路了。 1.1.2 波波(久川铁道) 和面麻的母亲一样,波波也是被囚禁在那一天而无法前行的一个人。波波后悔自己在那一天亲临面麻的事故现场却没能救她。为了逃避这种罪恶感,他就通过周游放浪各国而与秘密基地保持了物理上的距离。然而就像他所说的,“我以为只要去了远方世界就会有所改变,不过最终还是回来了。回到了那个地方。”(第11话)结果还是没能忘记那一天,从而一直被那一天所囚禁。他由于自己的罪恶意识而害怕面麻的亡灵,迫使自己将面麻的形象固定在了“那一天”的记忆当中。这里所显现出的,就是——忘却了“那一天”以前与面麻的丰富的关系和记忆,将面麻当作亡灵这种恐怖的对象——这一点里的问题。 1.1.3 松雪集 集是一个为了接近不复存在的面麻而行使了一种仪式(购买面麻曾经穿过的衣服,自己装扮成面麻)的存在。这首先由来于一种赎罪意识,也就是他对自己“逼问仁太,导演并促成了在‘那一天’伤害了面麻的仁太的话语和状况,并企图利用这个情况向面麻告白”这个行为的赎罪。同时,这个仪式也是为了救赎当时没能被面麻接受的自己的感情而存在的。他为了自己的仪式,约上了知利子去挑选女性服装,却对眼前知利子对自己的感情视而不见。可以说,他也是被囚禁在过去的面麻当中,失去了对于当下存在的关系性的视野。 1.1.4 安城鸣子 暗恋仁太的鸣子对于——自己也参与导演和促成了“那一天”仁太伤害面麻的话语和状况,并且暗地里对于仁太的话语感到高兴——而至今不能原谅自己,对仁太和面麻两人都一直抱有罪恶感。出于对面麻的罪恶感,她有意与原本喜欢的仁太保持心理上的距离,她的诸如此类的行为就这样压抑和隐匿了自己的感情。鸣子的问题就在于她将自己现在的感情和过去的罪恶感混为了一谈。 就像这样,他们将自己和面麻的关系保持和停留在“那一天”,以至于将自己整个停留在了“那一天”的结果。越是想要忘记“那一天”,“那一天”就反而越是与现在紧密相连。因此,他们就无法面对自己当下存在的感情,与周围也就自然无法培养出丰壤的关系了。 1.2 不停留于“那一天”的态度 对于这点,让我们看看有着不停留于“那一天”的态度的知利子和仁太。 1.2.1 鹤见知利子 知利子和鸣子相反,不会将现在自己的感情和“那一天”的记忆搞混,是活在不停留于“那一天”的当下的存在。她为在“那一天”事前尽管就知道鸣子和集会逼问仁太说出对面麻的感情,却未能阻止他们而感到后悔。然而,知利子在后悔的同时,也是在考虑着现在自己与集的关系。我们大概就可以说,知利子是通过为了集的现在而奋斗,诚实面对了自己目前确实拥有的感情的人物了。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上,由于集的态度是“停留在那一天”的,她也理解与他交往是困难的这个现状。在这个意义上,她就可以说是通过集间接地被囚禁在那一天的存在了。 1.2.2 仁太 仁太这个人物所拥有的,就是一个通过不断祈愿期盼“能向面麻道歉的明天”而没有把面麻停留在“那一天”的形象了。他的关心从一开始朝向的就不是“那一天”,而是本应和面麻迎来的“明天”。“那一天”的明天,就从最开始就一直被推迟了下来,于是他就与在“曾有可能的明天”的延长线上以成长后的姿态出现的面麻邂逅了。 他的谢罪从最开始就是面向未来的。对于仁太来说的谢罪并非是一种仪式性的谢罪(清算过去,将其一笔勾销)。仁太曾经在回答“那一天”鸣子的“你喜欢面麻么?”的问题时撒了谎,从而伤害了面麻。那么对此的谢罪就应该是对面麻展露自己的真正心意,也就是告白了。于是,这里谢罪的本意就应该是在于为了开创和面麻“明天”的关系。然而,之所以第一话以后就算“可以向面麻道歉的明天”出现在仁太面前,他也踌躇许久而不能“道歉”,就是因为这种“道歉”事实上是与告白不可分割的行为。 2.“实现愿望”的意义变迁 再次整理上文,登场人物们对于死者的态度就分别是:①面麻的母亲通过怨恨着某人而停留在那一天。②波波的问题则在于依存在了忘却上,而没法形成对于事实的态度。③集和④鸣子则是为了收回“那一天”的言行,要么是对周围视而不见,要么就是对自己强加上了戒律。⑤知利子也多少对于那一天抱有罪恶感,她本人却将这种罪恶感与自己和集的关系是分开考虑的。⑥最后,仁太则是以延缓推迟可以对面麻说出“喜欢”的“那一天”的明天的方式,结果上没有将面麻停滞在那一天里。他融入在“道歉”里的意志很重要。仁太的“道歉”就是朝向“和面麻曾经有可能存在的明天”的言行了。然而,随着故事的推移,登场人物各自对于“那一天”的态度也在不断改变。这可以从他们对于面麻愿望的态度的变化里看出来。 下文将在讨论了登场人物中“实现愿望”的意义是有着怎样的变化的基础上,再去看仁太的“不断实现愿望”态度是怎样一种存在。 2.1 真心使然的纠葛 2.1.1 “愿望”的忘却 《未闻花名》的登场人物们最初都“装作”忘记了面麻和“那一天”而在各自过着生活。由于大家都是“装”,那么从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视角看去,其本人之外的成员们看起来也就几乎都像是将“那一天”当做了过去的存在一样了。 在故事最开头,仁太对看起来仿佛忘却了“那一天”似的超和平busters的成员们以“该说是面麻托梦给我还是该怎么说呢…”(第二话《勇者面麻》)的这种谦卑的方式打开话匣子,以及他只是在不影响他们的实际生活的前提下请求协助的态度的原因就在此。也就是说,他的发言就出自“在超和平busters当中‘那一天’在大家心里已经不再是关心的对象,应该是已经‘忘却了’的过去”的这个先入印象。这里如何buster(击退)这种“虚假的和平”也就可以看成是他们的课题了。 2.1.2 仿佛给墓碑供花一般的“实现愿望” 波波和鸣子,借用原作小说的表现的话就是以一种仿佛“给墓碑供花”一般的心情在协助仁太。事实上,波波和鸣子并非因为完全听从了仁太的话,相信了幽灵面麻的存在才在协助仁太的。他们只不过是尊重了仁太的意向和选择,才在协助他。这里鸣子的“我觉得可以相信”(第三话《寻找面麻会》)是需要和“你果然还是喜欢面麻呢。(中略)正因为是真的喜欢,才会看到实际上看不到的东西。”(第四话《白色的、带有蝴蝶结的连衣裙》)放在一起考虑,才能看出这种态度的。 2.1.3 由于罪恶感的“实现愿望” 在幽灵面麻的存在被证实后,超和平busters的每个人的态度就突然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他们或是由于罪恶感而避免靠近面麻,又或是为了逃脱罪恶感而想让面麻早点升天成佛。波波的那句“呐,面麻,告诉我啊。还有,别只出现在仁太面前,也在我面前现身吧!”(第五话《隧道》)就体现了这点。这句话是与他的“求求你们大家了,快点让面麻升天成佛吧”(第十一话)这句被恐怖驱使的忏悔呼喊是直接相连的。 对于他们来说实现面麻的愿望并不是面向面麻的行为,而是出于自己意愿的行为。TV版第十话里之所以为了实现面麻的愿望而大费周章放了花火,面麻却未能升天,也就是因为这个动机不纯。超和平busters的成员接下来就开始对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放花火的这个行为进行了检讨,并反省起了自己出于利己心而想让面麻成佛的这个出发点。TV版最终话里描写了从这种罪恶感导致的“实现愿望”中的解放,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本作看上去想要到达的就是这个从这个态度解放的主题。 2.1.4 出于真心的“实现愿望” 与此相对,在原作小说当中在“再现了那一天”的现场,波波就告白起了自己“那一天”的罪恶感。对此,面麻答道:“那当时一定很害怕吧”(下卷第169页)。小说通过这个场景,就将超和平busters从“那一天”的咒缚中被解放的过程描绘了出来。 之后超和平busters的各位就变得可以区分谈论为了面麻“实现愿望”和自身“实现愿望”了。例如波波提案“和面麻商量,要不要终止放花火”的这个内容就是这种态度的体现。(下卷第192-193页,原句“呐?我们要不要再确认一次面麻的心情呢?这不,最近我们就算看不到面麻,我们不也在不知不觉间处得很好么?就算不专门去重新投胎转世什么的,会不会也变得没什么问题了呢?”在TV版里由于是在放花火之后才“告白”罪恶感的,波波就没有说过这段发言。非要找的话,TV版在放花火之前犹豫的仁太就是可以说是体现了这个态度的存在) 原作小说里的超和平busters,以及TV版里的仁太就这样,最终到达了经历这种真心使然的“实现愿望”,以及随之而来的纠葛的境地。 2.2 不断实现愿望的态度 其实在上述四个阶段的态度的变迁之后,还存在着一个态度。这就是TV版和原作小说的仁太所到达的“不断实现愿望”的态度,它表现在了TV版最后仁太的这段独白当中:“那朵花肯定也在某个地方一直绽放。是的,不论到何时我们都会不断将那朵花的愿望实现下去”(第11话)。 “那朵花的愿望”其实就是“面麻的愿望”。这点从原作小说下卷的第126-127页里面麻的心情被形容比喻成花的地方就可以解释。面麻在这里独白道:“无论是对于谁的喜欢,大小都是一样的呢。不过这种喜欢的颜色呢?它所蕴含的意义呢?真的是如出一辙,完全一样的喜欢么?”这里的愿望在作品中被描绘成了两个。一个是面麻替仁太母亲代理的“让仁太哭”的愿望。第二个就是面麻自己的愿望“超和平busters一直和睦友好”了。 第一个愿望是代为生前的仁太母亲许的愿望。在第八话(《I wonder》)里,仁太想起实现愿望就意味着让面麻升天成佛的时候,就已经落泪了。从该话里对这个眼泪的描写来看,面麻的第一个愿望可以说是已经“实现”了的。 第二个愿望是“超和平busters一直和睦友好”。在原作小说的最后,仁太说到“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此时,秘密基地的横梁上被刻上了“超和平busters一直和睦友好”的景象就成为了小说最后的压轴描写(下卷第220页)。然而,就像作品标题一样,直到作品最后超和平busters还是“不知道那天看到的花的名字”的。 这第二个“愿望”直到故事的最后都是有效的。 TV版里大家放完花火后开了反省会,此时有一段像过去一样的互相嬉笑的描写插入其中。考虑到面麻的愿望是“超和平busters一直和睦友好”,在这个时候面麻的这个愿望就应该已经实现,且应该可以升天成佛了。于是“愿望”也就迎来终结,甚至让人觉得仿佛不存在所谓“不断实现”的愿望了。 然而并非如此。“不断实现”面麻的愿望指的是,(包括面麻在内的)成员们能够一直和睦友好下去。这不能只是一次性的“和睦友好”,同时相反地,也不能是一种将大家的关系固定下去的诅咒。于是,面麻的愿望难道不就可以看作是想要将和包括死者在内的所有存在的对话和回忆的延续下去么? 在“不断实现”的这个态度里,面麻的愿望是不能被还原成某一个愿望的。在这里她的愿望是有着永恒的保质期的。不论面麻怎样一去不复返,这里所要求的就是:“通过与死者对话,让她的愿望留存在他们的生存态度当中,并在此之上去过各自的生活”的这种态度。 直到作品结束,他们也一直处于还不知道那天看到的花的名字的“原本状态”。在描写了TV版一年后故事的剧场版里,仁太用“面麻的愿望说不定是…”的推断句在谈论她的愿望。像这样反复咀嚼对方的愿望,并将这个愿望与自己的愿望相匹配和融合,就是能够使死者“活在”现世的方法了。 3. “捉迷藏”的去向 3.1 “那一天”的复数化 在剧场版里,面麻的回想使得“那一天”已经变得不再是只有单一起源的存在了。对于超和平busters的各个成员来说,面麻死的“那一天”曾经是心灵创伤的中心(单一的起源)。然而,通过从面麻视点看去的回想,“那一天”所指的记忆就被复数化,死亡事故的那一天的对话已不再是问题的中心了。 对于面麻来说的“那一天”,既是仁太邀请自己加入远足小组的“那一天”,也是被仁太告知“你有一个秘密基地”的“那一天”,更是一边捉迷藏一边从超和平busters得知“无论在哪里(中略)也肯定能找到你”的“那一天”。 对于面麻来说的这种“那一天”的反复多重化所指的就是和超和平busters的伙伴们一起培育的关系性本身。(这种反复带来的对于关系性的更新也被表现在了剧场版鸣子的“也许会在某个还未到来的夏天被仁太说喜欢”这句话里)因此,面麻和大家通过事故死的“那一天”的对话所积蓄的关系,也就是和每一个人关系重叠化的、复数的“那一天”就是绝对不会被取消的。同时,将“那一天”这个起源复数化进行谈论的面麻的态度,也是独立于作为故事背景的“那一天”的。 于是,这里所显示出的,就是一种将和面麻的回忆不限制和停滞于“那一天”这个单一的起源的态度了。 3.2 不限制生者/死者的态度 像这样的不把死者束缚在过去的态度对于生者也是一样的。仁太的父亲在平时称呼仁太为“仁太君”,而在给仁太母亲扫墓的场景里唯一一次去掉“君”叫了他“仁太”。此时,看着自己眼前本应该很熟悉的仁太,他却甚至说道“我不知道啊,仁太你想要道什么歉之类的,我完全还没能理解啊”(第8话)。 在这个场景可以说很好地表现出了父亲对于仁太的态度。将对方“限制在过去的形象当中”的言行(像是他的“好可爱”或是“仁太君”的发言),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是与面麻母亲称呼面麻作“姐姐”的态度是一样的,仁太的父亲在这个扫墓的场景里,就将仁太当做了一个不断变化下去的个人=“仁太”看待。本来作为父亲很理解仁太的他却说出“不理解”的这个态度,就是这样放弃了父母所常有的想要将子女限制在固定的形象中的欲望。 与想要把作为死者的面麻停留保持在“那一天”一样,生者之间也常常会把对方保持和停留在过去的形象当中。像仁太父亲一样,在作为家人是重要的存在的同时,也不去替其做主,而是放任对方成长的这种态度,就这样被表现在了他对仁太的称呼以及对仁太一直保持“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的这个态度当中了。 3.3 捉迷藏这个行为 在TV版和剧场版里所反复描绘出的“捉迷藏”这个行为很有象征意义。一次是被描写在剧场版对于和面麻一起度过的小学时代的日子的回想当中,第二次是被描写在TV版最后的场景里,第三次则是被描写在剧场版里高二的夏天面麻以外的超和平busters成员们的捉迷藏当中。 在小学时代,TV版的最后,以及一年后的这三次捉迷藏又有着什么意义呢?捉迷藏是一种尝试去触碰“看不见”的对方的游戏。捉迷藏里重要的,在游戏规则上就是对方藏起来变得看不到,而又通过找到藏匿的对方再次看到的这种“看不见→看得见→看不见”的交互反复的过程的连锁。在这里,“一直能看到”对方的这个事实原本就没有被作为前提,在“看见”对方的时候角色就会互换,对方就必然会再次变得“看不见”。超和平busters就正是通过选择“一直尝试看到”而想要从现世中找出本来已经逝去的面麻。将死者召唤到现世,同时给现在赋予新的丰富意义的这个过程,就被融入在了捉迷藏这个行为当中。 以为看到了却在下一秒又寻而不得,想要将这样的面麻从“明天”中发现的尝试就是捉迷藏这个游戏了。比起小学时代或是高一夏天只看到了一次的面麻,在与不断变化的面麻交流对话中上演的剧场版的捉迷藏里,应该就被赋予了这样的祈愿了。在焚烧书信寄语天上的面麻的过程中,通过星星的闪烁和“现在存在”的面麻不断的对话,才是通往“超和平busters一直和睦友好”的捉迷藏这个游戏。 4. 结论 在“曾经可能存在的明天”的关系性中仁太和面麻邂逅了。他决定自己要“不断实现她的愿望”。这就好像不断捉迷藏下去一般,通过与曾经可能存在的今天或明天的面麻对话,重新缔结关系从而不断持续下去。 仁太的独白在故事迎来了“结局”之后也残留于故事的边角。在我们读完这部作品,将要关上故事扉页的瞬间出现的这句独白,就这样一直抵抗着我们要将故事结束的仪式(排泄悲哀)。也因此,仁太和面麻的捉迷藏,也就是互相想要不断发现的尝试会一直停留在故事的边角。 《未闻花名》的登场人物们所到达的,就是认为不论能否看见面麻都无所谓的这种境地了。在“能看到”这件事的意义被解体之后,大家玩起了延长“一直和睦友好”这个愿望的捉迷藏,这样一来,面麻就在曾经可能存在的今天或是明天当中被不断地“再一次”发现下去了。 谁也不知道那天看到的花的名字(=面麻的愿望)。然而,这种在不知道的状况下想要持续将某人的愿望实现下去的态度,才是为了抗击怀旧和忘却,维系死者、他者以及未来的关系的态度。 感谢阅读,喜欢本文欢迎赞同支持原答案:《未闻花名》的泪点是什么? - Macro kuo 的回答 郭文放 2016年2月13日 日本东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