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三世五将”荣光，成“四代六英”绝响（生活随感）

传“三世五将”荣光，成“四代六英”绝响

广州市第六中学 张清

旧年4月，曾和太太一起观看清华百年纪念影片《无问西东》，感触不少，本拟慢慢写成几篇小文，只是一搁置就懈惰疯长，结果只拟一文《由〈无问西东〉的一处“败笔”说起》便再无续篇，甚是尴尬。近日偶闲，再赏此片，又想起了这桩陈年拖欠，遂再续一篇。这次想说的是清华西南联大时期的优秀学子沈光耀和他的母亲。

平心而论，《无问西东》确实是甚具匠心的精品，还是能担起清华百年纪念这一要任的。不单是数位主角倾情演绎，配角亦多精彩之处。

沈光耀之母在片中只有两组镜头，一为携仆人千里迢迢南来探望独子；二为在家中接受清华学子大林和小林兄弟二人送回光耀遗物。戏分很少，但香港著名演员米雪却将其演绎得极为传神，令人经久难忘。

前一场戏，是在西南联大的临时校舍，沈母一出场便不同凡响。千里奔波而来，甫一见面，便要独子光耀跪诵家训。其意当然还是劝子放弃从军之念。

“当初你离家千里，来到这个地方读书，你父亲和我都没有反对过。因为，是我们想你能享受到人生的乐趣，比如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比如同你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生子。不是给我增添子孙，而是你自己，能够享受为人父母的乐趣。你一生所要追求的功名利禄，没有什么是你的祖上没经历过的，那些只不过是人生的幻光。我怕……你还没想好怎么过这一生，你的命就没了啊！”这段并不算多的朴实话语情真意切，也最令人怦然心动。待子之道，育子之观；名利之辨，得失之论，可谓通达透辟。其为母之境界与格局，实远超一般之人。

再次出镜，已是光耀牺牲之后了。地点是在沈家的正厅。

厅堂高悬的“三代五将”的牌匾，铭记的当然是这个家族过往的无限荣光，镌刻的当然是这个家族昔日无声而动人的故事。三代出了五个将军，连仆人的身手都很了得（沈母南下探望时沈光耀托仆人将药捎回给病中的父亲时二人有习练过招）。此刻的沈母已是着素服而头饰白花，孑孓而立于阔大的厅堂，可知沈父亦已病故入土。而光耀作为沈家独苗亦已血洒海天为国捐躯。丧夫失子，该是多么的痛彻骨髓。可本是遍布瘦弱之躯的每一个细胞的痛楚却是表达的极为内敛，毕竟有孩子的两位同学在……强忍着悲伤端出两碗糖水，给前来送遗物的儿子的同学，满眼泪水目送他们远行。一个人站在空荡的大堂里，那蚀骨的凄凉与酸楚，真是直击人心最柔软的深处。

“妈妈，对不住！”——英雄壮烈殉国时的最后遗言，闻之更是让人潸然泪下。

明明知道自己选择的道路很艰险，却以“赴一场盛宴”的态度去“赴一场劫难”。这就是真正的清华精英，时代骄子，民族英雄。——系出名门能传“三世五将”荣光，血洒长空终成“四代六英”绝响。

沈光耀的人物原型据称是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学生沈崇诲。沈出身富贵之家，清华土木工程系高材生，放弃优渥生活从戎参战。驾机撞沉敌舰，其壮举同样惊天地、泣鬼神！沈崇诲殉国时年仅27岁。一代清华才子，满腹经纶，以躯捐国，何其壮哉！今天，在清华西大操场南，依山傍水之地，有一块黑色的花岗岩石板。石板上面有闻一多在内的43位清华校友烈士人名，沈崇诲名列第十位。

硝烟散尽繁华再现，歌舞升平中安享盛世繁华的我们，理当铭记这些与历史同在的英烈勇士们，礼赞这些真正的国之精英，民族忠魂。

——岁月如梦，青春如歌。只问敢勇，无问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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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旧文：由《无问西东》的一处“败笔”说起（生活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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