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介莽夫,参加了《偶像练习生》

2022-5-16 18:52| 发布者: Hocassian| 查看: 29| 评论: 0|原作者: 网易看客微信公众号

摘要:

我一介莽夫,参加了《偶像练习生》

李晶 看客inSight

唉,捉摸不定,

大概就是娱乐圈的常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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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前言


即使我平时不怎么看选秀节目,流连在b站也只为金坷垃鬼畜视频,但作为一个在互联网冲浪的人,怎能不知道《偶像练习生》这个网综大IP。


今年早些时候,它作为一款现象级综艺燃爆了半个中国。抱着白嫖心态看了两集后,我也无可幸免地被“Hey you hey you hey pick me”的主题曲旋律洗脑。


整个节目的选拔机制很简单:不设报名渠道,由节目组从1908名男生中,选出100位公司选送练习生或个人练习生——这个过程已经淘汰了十分之九的人——然后通过层层集训和竞演,由全民票选出9个人——即再淘汰掉十分之九的人——组成全新的偶像男团出道。


在其中,我找到了镜头不多,但却以一种另类的方式被我记住的偶像练习生黄若涵,并向他发出拍摄的邀请。


 爱奇艺官方发布的《偶像练习生》合照里,左上角比“Y”的黄若涵。 


提起“偶像练习生黄若涵”,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谁啊?”第二反应是“哦,上舞蹈课睡觉那个。”甚至,在他最热门的一条微博底下,全是别人家的粉丝给自己偶像刷的留言。


“吹牛逼的吧?”居然有人要采访他,他觉得不可思议。“后来我想了想,骗子应该不会找我4次。”于是他答应了我的请求,并告诉妈妈:“我在拍摄,不给钱的那种。”


 黄若涵


节目里,画着韩式妆容的男生对着镜头“比心”让很多人笔直的中国人感到害怕,于是错过了瞭解中国偶像工业的机会;而在100进60的首轮淘汰中离开的个人练习生黄若涵,则因为半路折戟而错过了被更多人了解的机会。


“越努力越幸运”,对于节目的slogan,我是持保留态度的。难道不是“镜头越多越幸运?”我把疑心抛给黄若涵。


他只微微一笑,虽然不倾城,但却有了下面的故事——并非传统意义上成功者或失败者的叙事,这是属于天真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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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镜头不多,是黄若涵在第五集被淘汰以后才知道的。2月11号,他从廊坊大厂出来,拿着节目组买的机票,直接回了湖北老家。


出来以后,他才意识到,原来《偶像练习生》火了。


录节目的时候,手机是要上交的,节目也看不了。做这个访谈时,手机已经要回来了。他还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以为会是通告。结果发现:“是淘宝叫我给个五星好评。”


节目的火初见端倪。大大小小的后援会和站子迅速组建。每天都会有“站姐”蹲守在集训所在地,“炮姐”架着巨长无比的镜头,在他们往返的路上等着。不知是全民制作人还是其他更神秘的力量,把他们送上了微博热搜,一连好几天没掉下来过…… 


录头两集的时候,一群人还能到附近的便利店觅食。后来,为了不麻烦工作人员“护送”,外出觅食的计划就作了罢。 


 2018年5月1日,外出商演的黄若涵行李箱上还贴着《偶像练习生》的名牌。


按下去就开始,没有重来的机会

屏幕上是清一色的浅灰制服和韩式妆容,男生们扬起一张张灵透的脸,像一簇能够随时点燃回头率的篝火。 


而在镜头扫不到的地方,则是一道灰色的,由残酷、酸楚、不甘和坚持组成的阴影。 


 《偶像练习生》片段  图 / 爱奇艺视频


去年12月,位于河北廊坊的集训基地和录影棚布景就浩浩荡荡地搭了起来。刚进厂的时候,黄若涵觉得城堡式的布景特别好看——但很快地,他就觉得天花板上的星星灯“丑爆了”。


从12月3号进厂起,任务便接踵而至。首先是主题曲任务,三天时间,要学会一首歌一支舞。紧接着是小组对决任务,7个人一个舞台,需要磨合。导师只负责提出目标和时限,然后验收成果。而100名练习生,则需要迅速将舞和曲攻克。


“歌好说。三分半钟的舞,你敢睡觉吗?你不敢睡觉啊。”


节目播出来的练习室画面拢共不超过20分钟,但实际上他们在里面练了4天4夜。


再加上射灯炙烤,棚里特别干,录影时两分钟的舞足以让人口干舌燥,饥饿感也来得特别快。就连打哈欠的声音,都带着一种破碎感。


陆续地,有很多人得了抑郁症。录决赛那几天,黄若涵觉得胃隔两分钟就疼一次。


在练习小组对决的曲目《get ugly》时,有组员因为签证到期飞回家办证,也有组员因为身体吃不消需要打点滴。而黄若涵从头练到尾。


“练到眼睛模糊,大脑无意识,不知道自己在跳什么东西。”到了最紧张的关头,原本是走着去的便利店,结果看到前面几个人小跑着去,他也紧走几步跑着去。


主题曲任务发布的三天后,《EI EI》的唱跳考核来了。节目组安排每个人自己按下录制键,自管自地跳。按下去就开始,没有重来的机会。 


“很多人本来跳的很好,手一按下去,脑袋就懵了。”黄若涵也懵了,评级直接从C掉到了F,没有资格站上主题曲的舞台。 


 2018年3月30日,搬家整理箱子时黄若涵翻出了放在床底的节目制服。


但也不全是坏消息。整个一月份,他们最开心的时间是化妆时间。以及有一次,节目组答应让他们出去吃一顿海底捞。


“其实也并不是海底捞,也没多好吃。但对于困了很久的人来说,这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山寨。”


当时全部人都在吃肉。


那是我第一次有脱颖而出的感觉

在这里,“努力”是只要你愿意就能做的事情,而“幸运”则是极少人能拥有的东西。种种迹象表明,他不是他们要推的人,而最后播出的画面也没多少。 


在变速舞的环节里黄若涵像蛇一样痉挛着。这是导师程潇布置的游戏:通过《EI EI》的变速舞,分组决出8人,再由这8个人决出1个人,他可以向导演组索要一个愿望。


在小组赛中,别人都在喊“高茂桐”,“李俊毅”,“闵喆祥”……程潇却宣布:“这组的优胜者是黄若涵。”


那是我在节目里第一次有脱颖而出的感觉。”


 《偶像练习生》笔记本,《写给4个月后已出道的自己》。


“我偏音乐就像学生偏科一样。”他更喜欢安安静静唱歌。但是,在重唱跳的练习生选拔里,偏科的人注定是走不长的。


在2月16号播出的首轮淘汰中,张艺兴问大家:“马上要过年了,有没有想回家过年的?” 


当时黄若涵感觉,一部分的他想逃离,但更大一部分的他想永远留下:“人就是这样。还是有野心想继续下去,想进接下来的位置测评,想进vocal组唱首歌,再多发光发热一会。”


另外,节目组也安排他们写了另一个版本,《写给4个月后未能出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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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镜头之外的隐形赛制里,黄若涵被分到了1班,也就是最好的那个班。


那是录影进行到1个月时,等待全民制作人投票结果的空档期。那段时间,上课是没有任何机器拍摄的,老师会给练习生分班,但不计入最终结果。


在音乐团队面前唱了《我怀念的》之后,有人说:“啊,原来黄若涵这么会唱歌,我都不知道。”


 2018年2月11号,河北廊坊,淘汰当天。


但淘汰时刻终归是要降临“一是觉得解脱,二是觉得难过,三是有一点点舍不得。”四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因为输掉比赛哭得那么伤心。


他自己也迅速抹了两把泪,结果却被镜头带到了——唉,捉摸不定,大概就是娱乐圈的常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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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偶像练习生》的舞台后,黄若涵开始陆陆续续走起了之前接的通告。


 2018年5月1日,不同于录《偶像练习生》时的状态,黄若涵在通告日可以睡到下午1点


 当时的化妆师告诉他:“你的眼睛适合戴美瞳。”但目前黄若涵还没有成功带进去过。


 演出前,黄若涵检查自己的皮肤问题。


 2018年5月1日,演出前的化妆时间。 


 这是他最放松的时间。


 在演出前,他需要练习如何签名——这是他第一次写签名照,字体也是临时上网找的。


 黄若涵的签名照


 在保安的陪同下,黄若涵和另外两名艺人一起走进表演场地。


2018年5月1日,候场中的黄若涵。


2018年5月1日,演出中。


 演出结束,回到酒店,黄若涵查看错过的手机信息。


 晚上,他戴上小猪佩奇挎包,备去网吧开黑


一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人

突然老天爷给了你一个梦想

“我一介莽夫一介草民就来参加了《偶像练习生》,unbelievable ! ”


而对于一个普通家庭而言,“走娱乐圈”显然已是超出全家人经验范围的事。


他是2016年高考完的那个夏天到达北京的。最初,他请求爸妈让他在暑假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有一个条件:九月份一到,马上回去读大学。


他先是去了长城、紫禁城、天安门等所有那些游客都要去的地方,然后一个拐弯,拐进了另一条路。


和经纪公司签约那天,他打电话回家摊牌:“妈,我一年花三四万上个大学,不如你一年给我三四万,让我到社会上大学。”


 2018年4月18日,“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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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他出生于湖北某个普通人家。中学时,就表现出某种不安的特点。


妈妈一心希望儿子考上大学,然后去做个公务员,过安稳的日子,怎么也和娱乐圈沾不上边。


要知道,在湖北这种教育强省,正常人的轨迹就该是如此。“你搞音乐,什么飞机啊。”


“越是管得严的地方越是容易压迫出一些东西,我们那边就有很多电竞大神。”


 2018年4月18日,第一次见面,黄若涵就向我吐槽了很多事情。


看到自己主动去买额外习题资料的同龄人,黄若涵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喜欢跟书本做朋友的?有喜欢X轴Y轴,X函数Y函数反比例函数,喜欢抛物线的?”


黄若涵也喜欢抛物线,“不过我喜欢的是游戏里火球技能扔的那种抛物线。”也喜欢天天做实验,“不过我喜欢的是游戏角色把这个合剂倒到那个合剂,最终成为一种终章合剂,喝了能够加特技的那种化学实验。”


更多的时候,一节课下来,黄若涵只学到了如何睡得更香。


2018年4月18日,北京朝阳。


初三那年,他听了beyond的《海阔天空》。“就觉得,哇,真他妈的太惊人了!” 


当时他听哭了,那种“大脑被穿过的感觉”,就是一个一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人,突然老天爷给了你一个梦想——“用非主流的话来说,像突然有了铠甲,也突然有了软肋。”


为了完成向家里要一把吉他的交易,他开始发奋图强,中考用两个星期的时间从300分考到了500分。


毕业填同学录的时候,在“你梦想的职业”一栏,有人填护士,有人填建筑师,有人填“我只想很有钱很有钱很有钱”,黄若涵填:酒吧歌手。


2018年4月18日,他路过前经纪公司的舞蹈练习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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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纪公司的“待出道人选”位置呆了大半年之后,2017年4月,公司为他安排了《明日之子》的海选面试。


当时面试官问他,“你的梦想是什么”。


如果真要说,这个从湖北来的外省青年有着中国人最朴素的人生目标:靠音乐养活自己,然后买一套房。


但他回答说:“我这个人是没有什么梦想的。我就是不喜欢读书,对音乐学院的学习也不感兴趣。就想唱歌,希望有很多人可以听到并且认可我。短期的目标就是可以不靠父母,养活自己。”


如果问黄若涵对方有没有给什么反馈,他会告诉你,这些东西都是没有反馈的。


“梦想人家听多了。就话不多说,唱呗。”


 2018年4月25日,黄若涵在家中歌。


2017年4月18号是他在北京过的第一个生日。那天他叫了几个玩得好的练习生朋友吃了个东北菜。有人朝他脸上糊了一道蛋糕,最后一共糊了18道,庆祝他18岁生日。


很快,《明日之子》的面试结果也有了。经纪人冲过来说,导演组很喜欢你,觉得你很合适,今天可以把合同签了吗?


“我告诉我妈,我妈都不敢相信耶。‘就你这么烂都能过’。”在这之前,黄若涵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在家人面前唱过歌。


2018年4月25日,黄若涵打电话给妈妈请教做菜问题。


然而娱乐圈的善意是如此匮乏。“那边(《明日之子》)给的条件比较好,之前有的人要签我们公司,结果选上了《明日之子》就不签了。” 


公司怕重蹈覆辙,最后没让他去。“你能想象我当时有多生气吗?”及至第一集播出,黄若涵在节目上看到毛不易。“我们当时就在一个休息室。”


2017年5月份,经纪公司以“我们觉得你可能不合适”为由和他解约。


那几个月,是他这几年来过得最煎熬的日子。“没有公司了,首先这房子没得住了,也没有钱。如果真的没有钱,就只能回家啊。回家丢人是一回事,你甘心吗,你甘心吗?”


 2018年4月18日,北京朝阳。


未出道的自己

《偶像练习生》来得恰到好处。


听说《偶像练习生》要选人,他于是托朋友引荐到一个面试的机会。


在爱奇艺创新大厦,负责海选面试的人问他:

“你会唱歌吗,唱一个。”

“你会跳舞吗,来一段吧。”


然而前公司安排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式的培训,在这个时候根本发挥不上作用。当时很多排在他前面的人,“上去就是biabiabiabia咚咚咚咚,那控制,都能上《热血街舞团》和《这就是街舞》了。” 


轮到他。跳了两秒钟,黄若涵就停下来说:“老师,我毕生所学就这样了。”对面的人说:“好了我知道了。”


 2018年5月1日,黄若涵在酒店房间琢磨着抖音的舞步。


 录制完毕。


10月底,一通电话打过来:“黄若涵恭喜你,成为100人中的其中一人。”


“什么?选上了?真的吗?”


 上完节目,他的体重涨到120斤。“搞这个120斤算挺重的了,都说上镜胖10斤。最近他在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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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节目以后,有人开始在微博上督促他要好好唱歌,早点睡觉,照顾好自己,告诉他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还有人踩着点儿对他说土味情话。


“我喜欢西瓜,西瓜汁儿不行,西瓜糖不行,不是西瓜,就是不行。就像我喜欢你,像你不行,性格跟你一样不行,声音像你不行,不是你,就是不行。”

 

“谢谢你的喜欢。”黄若涵回复。后来,他一度在微博上失踪,掉了不少粉。


 一有时间,黄若涵就会刷刷抖音或微博。


命运看似被重新装订。一提到黄若涵,大家就会想到《偶像练习生》,仿佛他一生中只经历过这件事。


节目播出没多久,老爸帮他拉票:“我儿子在《偶像练习生》,各位帮忙投票吧!”


“吹牛逼的吧?”叔叔阿姨当时不信,他的同学也不信。直到他在朋友圈发了投票链接,大家才说,哇这么牛逼啊原来真的有啊。


陆续地,有一些以前不熟的人加他微信。“过年回来一起聚啊。”微博也经常收到私信:“我是你某某某班的学姐,我来pick你了小弟弟。”


 2018年5月1日,演出中黄若涵和粉丝互动。


2018年5月1日,演出结束后有粉丝追车。


淘汰之后,他回湖北呆了拢共两个月。一个星期后,他开始找不到存在感。


“他们觉得你参加了节目,走这一行了,身上带着光似的,肯定贼傲。觉得你跟他们玩不到一起是你的问题。所以我在家里都没什么朋友。” 


录制4月6号的总决赛后,有人回去上学,有人回去跟经纪公司解约,有人活动代言不断。而他从湖北老家飞回北京,继续在通州一个20平米的单间公寓,吃着自己卤的鸡腿。除了接通告和跑商演,其余时间,基本以朝阳的朋友家和通州的自己家为半径生活。 


也一度有经纪公司和他画大饼:“诶,我看你也不错,你有兴趣吗?”


2018年4月25日,家楼下的菜市场。


 2018年4月25日,在通州的家中。平时黄若涵喜欢自己做饭。


 这是黄若涵第一次做家乡的鱼蛋粉。


 除了耳机之外,他的睡裤也是《偶像练习生》发的。


 2018年4月25日,黄若涵请我吃了顿饭。


在看完电影《后来的我们》后,黄若涵特别认同里面的一句台词:“我宁愿在北京苟且偷生,我也不愿意在家大吃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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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飞柳絮的日子就要过完,他的房间里还挂着刚刚过去的4月份日程表,最后一行,被他用马克笔划掉了。


那是几天前,他刚刚得知《明日之子》第二季自己选秀失败了。“影响力有了,第二期海选的人多了几十倍。” 


2018年5月6日,墙上的日程表。


它的正下方放着一把吉他。这是最懂他的一个吉他老师送的。琴一共三、四千块,老师给垫了一千。


老师说:“这一千块我现在不要你还。等你搞音乐挣到了钱,你再还我。靠别的挣到的,我不要。”


目前,这份情谊还还不上。手头上的通告,都跟唱歌没什么关系。但无论如何,“搬家什么都能丢,唯独这把吉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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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8号是黄若涵的生日。有粉丝在微博@他:“生日快乐,我的园长@黄若涵_”


这一天,朋友们都在外地,他一个人附近的一家网吧打了几把《绝地求生》,但都没吃到鸡。


被问及未来的打算。他说:“说不准,你可能在一个跟歌唱完全不相干的节目里看到我。”


他的脸上浮着一种古怪的坚定——并非那种“不得不坚定”的虚张声势——而是那种“时也命也”的淡然。


让人一度忘了,眼前这个少年,才刚刚满19岁。


 2018年4月18日,通州网吧。生日这天,《绝地求生》的游戏进入页面弹出了“Happy Birthday!”他迅速点掉,并进入了游戏。



摄影 / 李   晶

编辑 / 简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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