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五环成了一堵墙丨看客

2022-5-16 18:52| 发布者: Hocassian| 查看: 30| 评论: 0|原作者: 网易看客微信公众号

摘要:

没想到,五环成了一堵墙丨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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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外青年:即生活在城市外环以外的青年群体。由于城市边缘文化和建设的缺乏,鲜少能真实的感受到城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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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编 者 按

城市正在疯长,丰富的可能性、浓厚的文化氛围正吸引着一大批年轻人前赴后继朝它奔来。调查数据显示,一线城市年轻人口的平均新增率高达32.16%,在各线城市中排名第一。

然而,在一线城市中有着这样一群年轻人,他们工作和生活都在城市的边缘,即使每天在城市打拼,却鲜少感受到城市对于他们的意义。他们被称为“环外青年”。



当当,互联网公司电影宣传

来北京6年


“住在城市边缘,会觉得城市很遥远,会有距离感、自卑感,觉得自己是局外人。但当工作做出点成绩,或者生活方式上又提升到某种逼格时,又会发现自己很北京,很一线。”




绝大多数“环外青年”对生活的满意度较高,但融入城市的意愿却比较低,他们因繁荣而来,却在往后的生活中无力与这种繁荣产生出应有的关联。


在来北京之前,当当在上海工作过一段时间,但他发现自己和上海这座城市的气质不符,上海是经济中心、而北京是文化中心,是令人朝拜的文艺圣地,城市气质和他个人气质更相近,于是当当放下了上海的工作来到了北京。



来北京之前,当当曾经幻想过,也许自己会在黄昏时分坐着几毛钱的公交车,穿过这座老城的心脏;深夜,在大排档里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哥们撸串,喝酒,甚至弹琴唱歌,在微醺或者酩酊大醉之后,带着对梦想的期望沉沉睡去,转天儿又是一个艳阳。


当然这都是想象,所有的瞬间不过是一个个在脑海里不停翻飞的煽动性画面。当真正落脚于此,六年之间的大部分时间,平凡才是真正的答案。



当真正落脚于此,当当成了远离城里烟火的环外青年。六年中的大部分时间,平凡才是真正的答案。在西二旗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的当当,家住在霍营附近的一个小区里。挤13号线是他每天的开端。闲暇时间,他更习惯于宅在家里,即便是去市中心,更多的也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



家人和朋友更多是通过微信和朋友圈来了解当当的生活,朋友圈是他展示那“令人艳羡的生活”的最佳出口。“他们可能会觉得我混出头了,但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宋义东,国有媒体图片编辑

来北京10年


“自己的生活与这座城并没有什么关联,如果不是对所做的工作有兴趣、有成就感,生活中的乐趣会很少,时常感觉很无趣。”




单纯在一线城市谋求工作机会的年轻人越来越难感受到城市带来的幸福感。宋义东来北京快十年了,说起为什么要到北京来,除了机会更多、工作更好找外,他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理由。



来北京之前,宋义东没有想过在北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但在这里的工作让他渐渐清楚了自己未来的方向、自己更擅长做什么、自己更喜欢做什么。如今,他选择顺其自然,不强求也不刻意要求生活能有多精彩纷呈。



宋义东在燕郊买了房子,每天需要坐大巴赶往金台路上班,若是没有特殊的活动或者其他必须要进京的理由,周末他更多地选择在家宅着,或者在附近活动,“我本身不宅,只是因为路程太远,出行不方便。



“在家人朋友面前,生活在大都市,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机会参与和见识更多有趣好玩的事情,有更多赚钱的机会,他们有时候会很羡慕,但其实我更羡慕他们。”


周鹏,游戏UI设计师

来北京6年


“对于这座城市,我心里没有关联大小和存在感高低的标准。但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关联,都在变得越来越大了,存在感也越来越高。这可能是我有幻觉。”




在一线城市中,往往汇聚着最好的文化资源,你可以选择去看一场画展、听一场音乐会,但生活在城市边缘的青年更多的是宅在家里打发时间,而交通问题则是这些年轻人“疏远”城市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周鹏的家在黑龙江,妻子的家在福建,选择留在北京工作更多的是地域距离上的折中和妥协。



周鹏在东五环的远通桥工作,家住在立水桥附近,买了电动车之后他的出行方便了不少,但上一次去市中心也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情了。



周鹏把五环当作市区和郊区的分界线,居住在五环以外是出于住房性价比和舒适度的考虑。而北京市区内的文化气氛则更好,娱乐场所也更丰富。



下班后,周鹏会去离家不远的篮球场打打球。“虽然大学期间也时不时会来北京几次,但即便如此,来到北京以后的真实生活还是跟之前的设想有差距。”


雪佼 老张,奢侈品定制手绘

来北京11年


“自己的生活与城市的关联还挺大的,我们生活中的各个组成都在这里,北京已经是我们的家了。存在感高不高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因为人太多了。”




撇开距离问题,其实有相当一部分环外青年自己本身并不渴望市区,工作占据了他们绝大部分时间,他们更需要的是平淡的生活。雪佼和老张曾经是大学同学,夫妻二人都是设计专业毕业的。毕业之后,雪佼在一家杂志做美术编辑,后来辞职和老张一起创业。



俩人在宋庄开设了自己的工作室,做奢侈品定制手绘。短短一年时间,已经有了相当稳定的客源。


相对于要挤地铁的同龄人,老张和雪佼比较幸运,他们买了自己的车,出行更加方便。但由于工作经常需要在家和工作室之间切换,他们基本没有时间去市内,“那里太堵了”。



“晚饭基本都是在家做,太忙了才会订外卖。吃完饭去祥云小镇散散步,看个电影啥的,除非是因为工作,否则我们一般十一、二点就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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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环外青年,也会有程度之分,如果说五环开外属于北京的边缘,那么对于北京1.641万平方千米的面积而言,更为边缘的地方还有很多。


雪婷,皮村委员会工作

来北京6年


“在这座城市里,自己的存在感还可以,我有很多朋友,大家都是为外来打工者、流动儿童服务的。一直做着帮助每一个个体的事情,关注每个人的命运,自己主要是和这些人联系在一起的。” 




雪婷来自东北,以前听亲友介绍说北京皮村的工友之家创办了一个创业培训中心,提供电脑维修、平面设计、法律、话剧等培训,而且是免费的,雪婷便来到了北京。



原本觉得,北京高楼林立,自己会生活在很现代化的地方,来了以后觉得北京也有繁华背后的落寞。“它是一个很繁华的地方,可是真正服务于这个城市的人,却是那样的寂寞,比如建筑工人、清洁工人,还有每天加班到很晚的白领等。很少有人去关注这些人,甚至有人排斥他们。”



老家的人会羡慕雪婷,觉得到大城市住得好吃得好,工资也高。但雪婷并不认同,在她看来,北京工资或许高点,可是消费也高,想要多存钱就得多加班。说是“住得好”,其实只能住10平米的小屋,并且房租非一般的贵。



每到周末,雪婷都会去市区转转,目的地可能是景区,可能是博物馆。


子怡,皮村委员会工作

来北京6年


“我觉得生活在这个一环一世界的城市里,我和它只是客与主的关系。至于存在感,是自己给的,不管在哪里自己都是一个完整的个体,能够主宰自己,你就是存在的……”




对于很多在城市工作的年轻人而言,城市有时意味着重重困境,而对于那些因为身体原因,出行本就困难的环外青年而言,城市与他们的联系更是微乎其微。


子怡幼年患脑瘫,双腿致残,靠双拐行走,但她为人乐观,独自一人离家打拼,平时的工作主要是把回收来的捐献衣物分装处理,再派发到几个相邻的村子,业余时间也会写诗和唱歌。



来北京之前,子怡觉得北京是好多人都向往的地方,环境也应该会很好,生活大概是有条理有章法的。“可现实的生活状态还是和自己想象的有很大差距,像环境问题、天气问题,如果是刚来到这里,也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子怡工作的皮村距离市区有30多公里的路程,因腿脚不方便,子怡平日里很少会外出,一般都宅在家里,写写诗歌散文看看书。上一次去市中心已经是年前的事情了。



尽管生活并不尽如人意,但子怡仍然是老家亲朋戚友心中的榜样和骄傲。“他们会觉得你很有出息,在北京上班一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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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城市边缘的青年的困惑与无奈,并不仅仅在“北漂一族”的身上发生着,很多的“京二代”也同样面临着这样的问题,由于工作地与居住地相隔甚远,每天花在通勤上的时间,就已侵占掉他们在工作之外所剩无几的精力与时间,“宅”成了他们生活的常态。

晓霖,“京二代”

一直在京,工作九年


“毕业前一直想着,工作就是穿着套装当一个女白领,工作以后发现现实根本不是那样的。做的工作也基本都是女生当男生用,所以幻想还是幻想。”




晓霖家住卢沟桥,工作的地方在北京东边的慈云寺,每天需要地铁换乘公交车,花3个多小时在往返的路上。所以到了周末,晓霖不愿意外出,只想在家“呆着”。



晓霖平时和妈妈一起住。“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我在东边工作有4年了吧,开始的时候她还总说太远了,那么晚回家啊之类的,现在就不会说了,只是会给我准备好晚饭,等我到家她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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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为这座城市、为自己打拼时,也希望我们都能“走出去”,感受和体味这座城市的所有的情绪和底色。无论生活在几环,城市之光从未熄灭于眼前。




摄影 / 尹夕远

编辑 / 耿旭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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