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信社会大背景成就芬兰“信任教育”传奇（从教闲话）

——芬兰教育印象之五

在芬兰研修期间，我们有个最为关注也一直没有得到自认为是最为满意答案的问题，那就是芬兰的整个教育系统的管理是基于一种信任的“不管理”。教育主管部门根本不会以所谓的考试成绩作为评价学校的标准，而且也根本不会对基础教育阶段的学校进行任何的带有竞赛性质的横向比较。学校校长也不会以考试成绩评价教师，而教师同样也不会以成绩来评价学生。也就是，在芬兰的基础教育阶段，根本不会有种类繁多的重点学校，也不会有优生、差生这样的概念。

自第一天聆听了坦佩雷市政府原教育主管官员的报告，我们最难以理解也是小伙伴们课余讨论最多的便是这个问题。此后，这个问题便一直困绕着我们。也成了每一次研修或是访问学校时必问的一个问题，可同样让我们感到奇怪的是，无论是身份各异的教育专家，还是到访的不同学校的校长，所做的回答都是出奇的一致。有些专家和校长甚至对我们提出这样的问题感到非常惊讶。待到离开坦市，来到行程的最后一站——赫尔辛基，一个偶然的机会，才恍然而有所悟——

赫尔辛基市地铁“不设防”

地铁，对于一个在广州生活的人来说，已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整个广州市的地铁，已从当初仅有的一、二号线，发展到十几号线、广佛线、机场线。四通八达、守时便捷，它已是我们城区出行的首选。但在赫尔辛基市首次搭乘芬兰地铁，依然给了我们不一样的感受。硬件设施相当一般，候车站台亦如芬兰各地的火车站一样，俭朴得有些简陋。地铁站台是没有屏蔽门的。最让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是，进出地铁站是没有自动闸机的。也就是地铁不设防，无强制性检票手续。即使不买票，也可以自由搭乘地铁。——如果没有买票，搭乘地铁显然也没有太多障碍。这在国内，管理者想到的显然是逃票所带来的巨大的经济损失。

唯一算得上是设防的便是在地铁电梯入口处刷卡机的地面上贴有警示标识，提醒乘客要自行购票，无票乘车被稽查人员发现需购当月月卡（80欧元）。——据说，公共交通管理部门也会配有少量的稽查人员，他们身着便服，随机抽查，发现逃票者，则需补购当月月卡。

相对于赫市市民的月均3000元左右的收入，3.2欧每人次的公共交通乘车费并不算少，当天有效不限次的公交卡也要9欧元。应该说，对于普通市民来说，公共交通车费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但从其实施已久的管理举措来看，恶意逃票的占比应该是微乎其微。

这要是换作我们国内，不要说是广州，估计是任一城市也不敢有如此奢想。想想广州街边的违规停车，即使是交警巡查不断，一张罚单就是200元，还是屡禁不止。就知道我们的差距有多大。

这也是让我们第一次对基于信任的芬兰式的管理有了真正的感性认知。

酒店自助早餐“没有票”

我们在坦佩雷市所住酒店Lapland Hotels，在赫尔辛基市所住酒店Cumulus，均附带有早餐。与国内酒店不同的是，早餐餐厅同样是不设防的，根本没有配备任何工作人员收取或检查免费早餐券。连国内一些高档点的酒店刷卡登记也没有。布置相当考究的餐厅只有负责提供餐食的工作人员在忙着打理添加食物。Lapland酒店更有餐厅服务人员非常礼貌地添送咖啡或茶饮。他们忙碌中都不忘很热情礼貌地与客人打招呼。有时晨起写东西有些倦怠，便会出去走走，再回酒店当然是直入餐厅吃早饭，同样也不会有任何工作人员会询问是否为酒店客人。显然，如果不是入住酒店的人员，即使进入餐厅就餐，其实也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不过，好在我们没有就此唐突地询问芬方专家，否则估计又会是一个莫名的惊讶。

“失而复得”的外套

芬兰地临极地，入冬多雨雪、天极寒是为常态。但封闭式的建筑群内都有供暖。户外酷寒，室内却是温暖如春。无论是上学、工作，还是观影听报告，进门都会在公共衣帽间脱下外套挂好。走时再取下穿好出门。有天中午，我们在坦佩雷应用科技大学研修结束后在学生餐厅吃午饭。结束时有位小伙伴忽然发现自己的羽绒外套不翼而飞。芬方接待人员甚是惊讶，在核定确实不是记错地方而是真的找不着了时，却非常自信地说：在坦佩雷丢衣服的事，我从未听说过。应该是别人不小心拿错了，稍后肯定会送回来。继而斩钉截铁的表示：如果真的丢失，我个人出钱赔偿。——时隔不到一小时，便有位女生匆匆将衣服送还。原来她和同伴聊得开心，不想拿错了衣服，待到散学要外出时才发现。

   ……

有了这样的亲身经历和体验，我们也才真正接受了“芬兰是个基于诚信的社会”的说法，也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芬兰的整个教育体系可以凭借信任却能管理运转得那么好。

以诚信为基石构建的整个社会，其实减少了许多管理成本支出。比如相关设备，比如相关人力成本。更为重要的是，由此营造起来的诚信氛围可以更好的优化提升整个社会的国民素养。这样的社会显然也会更为文明。在这样的社会人文大背景下，依托信任构建整个教育体系的运转也就真的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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