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纪元：诞生》第一章：生命最后七天

（本文中的人物与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那估计得是多年以后的事情了吧？）

“您快死了。”

毫无征兆地，手机上跳出来一条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好吧，就内容而言，并不是毫无征兆。

此时的我正坐在医院门前的路边长椅上，手里捏着一份病情通知。

一场猝不及防的疾病，三年多昂贵、繁杂且充满痛苦的治疗过程，一纸“建议保守治疗”的死亡预告。

是的，我快死了。

知道我无亲无故的医生，还委婉地提醒我准备一下后事，与朋友们好好告个别。

而他开的“保守治疗”药物，可以保证我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不必再忍受无休无止的检查与治疗，同时在辅助外骨骼帮助下，保有基本的运动能力与生活自理能力，让我得以有尊严的死去。虽然这些药物也基本上榨干了我——一个几年前还小有身家的科幻小说家——账户里的最后一点余额。

所以发来这条消息的会是谁呢？

因为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我生病的消息未曾透露给线下的任何一个朋友。

何况“您快死了”这样的表述方式，也根本不像朋友的口吻。

至于网上的读者和编辑们……好吧，鉴于自己的科幻小说中有些设想可能过于前卫，有些情节可能过于虐心，有些脑洞可能会引起不适，我从来不曾公开自己的个人信息，也从未参加过任何需要表明真实身份的线下会议。

毕竟被玻璃心的读者纠缠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

那么这条信息究竟是怎么回事？某个陌生人无聊而恶毒的玩笑？还是某个黑客窃取了我的医疗记录之后，策划的骗局呢？

希望是后者，这样更有意思，而且也能帮助我把思绪暂时从死亡的阴影下抽离出来。

于是我决定和对方聊一聊：“我知道。”

对方仿佛等在屏幕前一般，马上做出了回应。

“根据您目前的疾病现状与治疗结果，我们分析您的寿命在维持当前行为模式的前提下，剩余168小时，误差值±7.2%。”

“根据您的行为数据，我们分析您具有强烈的求生欲。评分85/100。”

“根据同时期所有候选个体横向对比结果，我们决定向您提供一个机会。优先级顺位三。”

“您有一定几率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是否接受？您有3分钟的考虑时间。”

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接连响起，让我产生了片刻的困惑。这是什么套路？说的有板有眼的，看起来不像是恶作剧。

一时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医药巨头未曾报备的新药试验？地下黑市挑战伦理的义体改造？或者只是屏幕对面的黑客想从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再榨出点剩余价值？

倒是这些数字……168个小时，也就是说我还能活7天么。呵，医生都不敢给出这么精确的数字。

不过对方有句话说对了，我确实很有很强的求生欲。

所以，不论这些信息背后是玩笑，是欺诈，还是更不可名状的事物......

“我接受。”

在死亡面前，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我很好奇。

“请乘坐10秒钟之后停在您面前的出租车。”

左前方，一辆无人出租车的顶灯忽然由“充电”切换至“电调”，接着缓缓行驶到我面前。

人脸识别之后，车门打开。

车内传来了熟悉的电子提示音：“乘客XXX，您预约的出租车已经抵达，请上车。”

我很确定自己没有叫过车，更没有接到有人帮我预约车辆的通知消息。

“幕后黑手”的技术力量，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互联网巨头的应用程序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入侵的。

由此想来，之前那些……或许不是开玩笑。

只不过无人驾驶出租车？你确定？没有什么面无表情的黑西装壮汉，贴着反光膜的黑色轿车？不用蒙上眼睛或者干脆麻翻？

算了，职业习惯收一下，这些不是此刻的我该考虑的问题。

伴随着辅助外骨骼轻微的咯吱咯吱声，我坐进了车内。

“已接到乘客，行程即将开始，目的地高新路1982弄新希望小区。全程约19.3公里，大约需要18分钟。祝您行程愉快。”

这个地址让我吃了一惊。

那是我家。

可是那里，一套标准配置的虚拟现实装备，一个老款的家政机器人，几本买来收藏的纸质书......可以说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满心疑惑中，出租车很快行驶到熟悉的单元门口。沉寂了一小会儿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请您回到住所。”

呵，不然还能去哪呢。

正是工作日的上午，电梯里一个人也没有。

扫描过指纹与虹膜，我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光线里依稀可见一些扬起的灰尘，一如此前无数个熬夜赶稿后赖床不起的日子，那些平淡却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只是桌子上凌乱的药盒提醒着我，不久前自己去往医院进行又一次治疗时，心情是多么的绝望与不甘。

这里本来会成为我的终点。

它真的有可能变成我的另一个起点么？

平复下心中的波澜，倒了杯水，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我静静地等待着。

消息音适时响起：“请查收您的快递。”

快递？

打开内嵌在防盗门上的私人快递柜，果然有一个黑色的快递箱。

箱体上没有任何标示，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类似VR头盔的东西，但又有很大不同。

好沉。

费力地把它从箱子中举起，眼前是一个全覆盖式的黑色头盔，由某种非金非塑的高分子材料制成。两侧耳朵处似乎是内置了耳机的隆起，口鼻部位有着密密麻麻但排列整齐的呼吸孔，此外根据高档VR头盔的配置推断，还可能内置了麦克风，脸部扫描仪，微型空气净化器和气味合成器。

但与VR头盔最大的不同是，这个头盔的后脑勺部位有一个明显的突出，并向下延伸出一条90公分左右长度的半圆形线缆。在竖直垂下的线缆两侧，又连接着许多水平的、稍细一些的线缆。

线缆内侧呈扁平状，分布着多排圆形片状构造，看着很像测心率时往身上贴的电极片。

举远一点打量这个东西，忽然觉得它有点像……一颗连接着脊髓神经的大脑。

我被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消息提示音适时响起。

“该设备安装及使用方式与VR头盔相同。佩戴时，请确保皮肤与神经信号感应电极的接触良好。”

“我们在另一边等您。”

这看起来有点像是个开始了。

接好电源，连上网络，坐进专用座椅里，带上头盔，努力无视光滑的感应电极吸附在后背皮肤上的诡异触感，以及暂时失去视觉，听觉与嗅觉的幽闭恐惧，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按下头盔后颈位置的启动键。

“那就……开始吧。”

（未完待续）

PS：本文原名《赛博纪元——上传》，为本人原创，首发起点，为短篇创意故事征文大赛第一季“生命最后七天”参赛作品虽然已经扑街。

第一次尝试写小说，不够成熟之处还请B站专栏区的读者朋友们多多包涵，多多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