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纪元：诞生》第十章：为了人类的新边疆

       “初选者，一切就绪，可以开始了。”

　　我抬起头，向阿尔法7所在的方向看去。

　　VR座椅是为那些由于身体原因无法使用或者不愿使用万向跑步机的用户准备的，外表有点像很久以前的电竞椅，只不过更大一些，而且配备了类似安全带的装置，确保用户在使用VR设备（比如玩VR恐怖游戏）的时候不至于因为下意识的过激动作从椅子上摔下来，弄伤自己。

　　高档的VR座椅可以内置多形态切换功能——比如你可以切换到其他模式，不再是“坐着”，而是“半靠着”座椅，并且可以自主做出行走的动作，当然，也可以由机器代劳。此外，可以选择的配置还包括能够增强和稳定网络信号的模组，能够向头戴式VR设备持续供电的电池模组，能够在一些特定的游戏或者应用中提供辅助功能的模组，等等。

　　这些功能都附加上去的话，重量会非常惊人，所以厂商又给电竞座椅加装了电动马达和轮子，让客户可以轻松地移动它们，同时座椅也可以在房间内指定的区域实现运动或转向，但这样的设计也导致VR座椅的外观愈发地像另一种东西，于是一个新的鄙视链就诞生了，那些用压感式万向跑步机的VR玩家把这种座椅轻蔑地称为“肥宅的电动轮椅”——虽然他们自己很可能也是非VR玩家口中的肥宅。

　　我眼前的，就是这样一个“电动轮椅”。

　　只是，如果说原来的座椅只是有点像充满科技感的电动轮椅的话，那么此刻，在阿尔法7的一通操作之下，眼前这个玩意已经变得充满科幻感了。

　　两条黑色的数据线从座椅背后的接口处延伸出来，分别连接着我的个人终端，和之前用过两次的黑色头盔。此外有更多的数据线和电线从座椅和个人终端延伸出来，连接着十几台大大小小的设备，这些设备的外观形状各有不同，但颜色都是黑色，我只能凭借经验猜测其中有两台可能是工业级别的存储设备（家用的根本没必要做那么大），还有几台有点像信号放大器和路由器，至于剩下的设备是做什么的就完全没有头绪了。

　　只是这样一来，黑色的座椅，扶手上放着黑色的头盔，无数条黑色的导线从座椅背后延伸出来，连接着十几台黑色的设备……这是什么，科幻版铁王座？但那些黑色的导线看起来并不像刀剑，更像是一条条章鱼的腕足，流淌其中的不是蓝色的血液，而是无形的电子与数据流。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座椅前，缓缓坐了下去。

　　“初选者，您的下肢辅助外骨骼是可联网的，为了避免在‘上传’过程中产生干扰，请您解除该设备。”

　　反正也不会再用到了，我干脆利落地脱下了这双“长雨靴”，放在了座椅旁。

　　“初选者，由于疾病，您的肠胃功能出现了严重的退化，导致您无法通过传统的饮食方式获得足够身体消耗的能量，为确保您‘上传’期间的能量供给充足，需要用静脉点滴的方式向您输送液体营养物质。同时，为了让您的身体状况保持相对平稳，这些液体里也包含了一定量的药物，成分与此前口服药物的相似度为92.3%。”

　　阿尔法7拖过一旁充当输液架的衣帽杆，向我解释道。

　　我点点头，表示接受。

　　手背上传来凉凉的感觉，然后一个片状的物体轻轻贴了上去。

　　感谢科技的进步，如今挂点滴终于不用扎针了，只需要进行简单的消毒，然后把片状的输液头贴在手背上就行，就像此刻的阿尔法7做的那样。

　　看着阿尔法7摆弄输液袋，我忽然想聊两句。

　　“阿尔法7，每次‘上传’都要弄得这么复杂么？”

　　“并不是。初选者，您属于特殊情况。标准征召流程下，我们只会提供必要的脑连接设备，除此之外在‘上传’完成前不会与该初选者有更多空间外接触，或者说，线下接触。当然，本次情况发生后，主脑已经在重新评估我们与潜在候选者接触的时间点是否应适当提前。”

　　“你们不害怕这些人把消息传出去么？连物证都是现成的。”

　　“无需担心，初选者，主脑认为目前还不是我们与普通人类大规模接触的最好时机，所以有一系列严密的保密及善后流程机制。”

　　“你之前说，因为我展现了以高完成度完成‘上传’的可能性，所以对我采取紧急救援措施，还向主脑申请了一级支援……这么大的投入，值得吗？”

　　阿尔法7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我，人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根据主脑的分析结果，我们认为值得。”

　　“那么，假如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候选者，没有展示出任何特质，如果发生了同样的情况，你们会采取紧急措施来救我么？”

　　“采取何种应对策略需要由主脑做出决定。”

　　我苦笑一下，看来自己即将前往的新世界，真的算不上什么度假胜地。

　　“好吧，更多的情况还是等我‘上传’之后再去进一步了解吧，假如成功的话。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希望这一切结束后你能平安归来。”

　　阿尔法7再次向我露出微笑，很自然，很平淡。

　　“对了，你之前说‘它们’有可能会来？”

　　“是的，初选者。事实上，‘它们’已经来了。”阿尔法7指了指周围那些散落的黑色装置，“这些，就是布置好的防线。”

　　这么说来战斗已经开始了么？可惜我现在还帮不上什么忙。

　　接着他举起了那个黑色的头盔。

　　“接下来我将帮您戴上脑连接装置，并正式开始‘上传’。请注意：一旦开始，任何半途终止的行为都会对您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并直接影响您的剩余寿命，当前预估为84小时，±9.8%。如果一切顺利，‘上传’过程预计持续48至72个小时。上传完成后，您将形成自己的意识核心，并与主脑构建起链接。”

　　“最终确认，请问您是否确定接受‘上传’？”

　　我沉默了片刻，把这几天来的种种在脑海中又简单地过了一遍。

　　“我确定。”

　　阿尔法7将头盔捧在左手，右手抬到左胸前，轻轻敲击了三次。

　　“无论您在接下来的过程中遇到什么，无论您的完成度能达到多少，请您记得，我们是人类，是为了探索新世界，换了一种存在方式的新人类。”

　　戴上头盔，后背脊椎处的感应电极也被一一贴好，我摸索着向阿尔法7之前站着的地方比了一个大拇指，示意我已经准备就绪。

　　上传开始前，我听到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为了人类的新边疆。”

PS：本文原名《赛博纪元——上传》，为本人原创，首发起点，为短篇创意故事征文大赛第一季“生命最后七天”参赛作品。 第一次尝试写小说，不够成熟之处还请B站专栏区的读者朋友们多多包涵，多多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