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妹革命】怎么会看不见未来？《境界的彼方》，未来，执念，爱与文本（3）

先感谢未来！

在写关于《境界的彼方》第一篇文章的时候，写了花，颜色，祭典的象征和在动画中的作用，然后想着第二篇就要梳理下故事结构和起码令我感动的原因，当然也同样感谢阅读了这两篇文章的dalao们。

第三篇或者说是最后一篇吧，总感觉3年前补完《境界的彼方》3年后再来写的时候，有好多的话想说给未来，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个话题：“境界的彼方。”

1.

作者可能从来没有打算告诉我们什么是“境界的彼方”，或许真的是“随便”给故事里面最强妖梦起的名字，也或许是作者想先告诉我们关于“栗山未来”的故事。

第8话9分44秒处开始，剧情利用藤真弥勒（所谓“汪峰”）与美月交谈，开始解释什么是“境界的彼方”

“听说这只妖梦是无数人的怨恨和内心的扭曲，长年累月的释放在外面混在一起形成的，放任不管说不定会让世界走向灭亡。疾病以及自然灾害，战争的发端可能是受到了这只妖梦的影响，所以大家称其为‘境界的彼方’。”

“汪峰”这段话其实解释了什么是“境界的彼方”，但是为什么称其为“境界的彼方”，或者说为什么赋予这个最强妖梦这个名字，还真的不知道。可能这位审问官的情报网也懒的管这种“无聊”的问题吧。

在第11话6分54秒后，泉姐也向秋人描述起了“境界的彼方”：

“‘境界的彼方’ 是数千年一次，人类的怨恨到达饱和状态时的现世妖梦。也是人类在那怨恨的漩涡失去存在目的时，会在世界某处出现，将世界初期化的自然定律。”

泉姐的解释似乎更为深刻一些，她把“境界的彼方”称为自然定律，也就是一种周而复始的循环。

虽然原来也有人在网上发帖子说“境界的彼方”可能并没有含义，只是单纯的指故事里“妖梦”的名字，因为京都一般不喜欢给制作的动画赋予什么偏向现实或者黑暗向的内涵。但是结合“汪峰”和泉姐的话来看，“境界的彼方”还是给观众带来的嘲讽和折射现实的直观感受：

人类历史上疾病以及自然灾害，战争的发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在世界各地爆发（泉姐所说：自然定律），而其中很多都与人祸有说不清的关系（“汪峰”所说：听说这只妖梦是无数人的怨恨和内心的扭曲，长年累月的释放在外面混在一起形成的）。现实例子当中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也的确差点导致人类整体跌入深渊。

这也就是剧情中塑造的“境界的彼方”最直白的含义，毕竟现实世界中，人类阴暗面的集合体不可能真正成为某种“妖梦”，而是支配着人进行一些诸如战争之类的疯狂行为。但是在故事里，为了强调这种对抗的戏剧性，也为了更好讲述“栗山未来”的故事，所以就凭空制造了这样一个敌人（泉姐说的“现世”，或者说“汪峰”说的“物理化”），让未来和全人类心中的阴暗面做对抗，将故事简单成为1对1的博弈了。

虽然有了这些折射，但是动画里并没有明说。所以，看《境界的彼方》的时候，总给我一种感觉：精致的京都作画下的画面，不停的穿插轻松、诙谐、幽默的剧情，根本不考虑直奔主题，只是在“日常”中不断的埋下表达的东西，最后在这种环境下平静的把想表达的故事，想诉说的感情，说完了。

真的很“唯美”。

如第5话，18分24秒处，在新堂彩华和美月以及未来在谈论学长秋人的时候，给出了这样一个剪辑镜头：

这种不经意间埋下的小细节对于剧情来说就很有意思，仅仅通过书名《二十亿光年的孤独》就与《境界的彼方》里，秋人与未来因为都背负命运的诅咒，同处于社会边缘的孤独境遇遥相辉映。而如果我们愿意去摘取书里面的一段话的话，更容易看出作品里通过这种类似于“小彩蛋”的细节，其实已经在告诉我们“境界的彼方”到底在折射什么，这与教条式的设置剧情来体现更让人感动：

（摘抄的日语）

万有引力とは

ひき合う孤独の力である

宇宙はひずんでいる

それ故みんなはもとめ合う

宇宙はどんどん膨らんでゆく

それ故みんなは不安である

（中文）

万有引力

是相互吸引孤独的力

宇宙正在倾斜

所以大家彼此寻求相识

宇宙渐渐臃肿起来

大家又因此感到不安

人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本来都是一个个的个体，互不相识“孤独”的。为了“温暖”人们互相吸引在一起彼此寻求认识，形成了团体，社会，国家。而互相“取暖”的人们在漫长的岁月里，又逐渐感到自己的生存空间越来越拥挤，开始排斥，猜忌，惴惴不安，斗争中产生怨恨与扭曲。

这种透过“诗句”隐晦的解释“境界的彼方”对现实的折射，的确要比我上面用那一段段苍白无力的词句直白的解释要强的多。但是京都动画不在乎这些，它的剧情设置就是要“讲感人的故事，青涩的爱情”，而不是教科书一样向观众灌输作品想表达的一切东西。不过感情的积累却不能做一味地叠加，容易让观众觉得这些感情廉价。于是《境界的彼方》就将随着故事推进顺理成章出现的各种谜题，通过这样的“小彩蛋”一点点给大家解释（最集中的包括整个第10话），在铺设秋人和未来的感情线时穿插进去，等到剧终的时候，我们心疼未来和秋人这份感情的同时，也发现剧中留下的一些“谜题”，在脑海中有了一些模模糊糊的解释（如名濑家和异界士协会激烈的斗争），最后就留给了观众相当长的回味的时间。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越能回忆了解《境界的彼方》里找到这些“谜题”的答案，我们就越能够在感情之外泪目于未来。

2.

上面讨论了一下“境界的彼方”在剧情中传达的两个意思：

（1）最强妖梦

（2）折射人类社会的不安和扭曲

当然了，在看《境界的彼方》的时候，我总有一个词绕不过去就是“唯美。”不知道有多少dalao和我是同样的感觉。

视觉感受上的“唯美”，就是让作品在形式上有美感，这个京都动画本来就有天然的优势。京都通过数十年的探索，从《凉宫春日的忧郁》，《幸运星》到《轻音少女》一系列的动画，逐渐完成了通过线条营造人物的可爱与生动，用软中带硬的线条来变现人物与服饰这种绘画方法。这种线条的表现力和张力，很容易使得动作的衔接更加自然，每一帧的动作也更加舒展，绘制出图像也容易成为让观众心旷神怡的“萌系画风”。这样的画风外加上使用一些本身就具有“唯美”观感的背景如樱花飘落的树下，便构成了《境界的彼方》这部动画形式上的美感。

只是“唯美”不仅在形式上，这个词更多的有一种文本上的塑造意义。就像动画里常出现的“樱花飘落”这一景象一样：樱花绚烂的开放，樱色下的“美”，转瞬随风飘走凋零。日本文化中的“唯美”，常常和“哀”联系在了一起，也就是：无论怎么去做，总有一种力量决定了角色走向悲伤不能扭转的结局，而走到这一结局的时候，角色就会释放出展现生命的全部光芒。

《境界的彼方》就使用了这样的观念，无论未来怎么做，最后还是要走向跌入深渊的“分离”的结局。

这与努力挽救终究走向美好的大团圆式结局让大家会心一笑的故事就有了对比，前者更让观众心疼，不愿意，不舍，进而产生出对“即使拼了命也不能挽救”这种“凄美”的感叹。

而这样的结局就是“境界的彼方。”

境界本身就是指“事物能够达到的程度或者呈现的情况”，没有树根这个境界就不会有树的出现，没有水面这个境界就不会有江河湖海出现，没有动物和植物就不会出现丛林，没有人不会构成社会。现实的这个庞大世界就是依靠这些“小的境界”构成的“最大的境界。”我们都会在这个境界里遵守法则。

彼方是日语里很常用的词了，就是“在那边。”

“这个世界的那边”，其实就是不被这个世界接受，被孤立，被反对，只能跨过界线走到那边去生存，也就是笔者在前面两篇文章里都写到的：无论是未来还是秋人他们都因为自己的诅咒和命运而被世界边缘化（秋人是“境界的彼方”这个妖梦，未来是血的诅咒），只能在世界的另一面生存。

而人们通过冷漠，阴谋，计划，算计（如在动画里名濑家和异界士协会对于未来和秋人的利用），给未来和秋人和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筑起了高墙。墙内是“和平安宁”的日常人类生活，墙外则是背负着命运的两个人。

所以，也能解释为什么秋人和未来为什么会有青涩的爱情，毕竟在那边的世界里，只有未来和秋人两个人孤独的活着。

也解释了未来牺牲自己拯救秋人的行为，因为对于这堵“高墙”来说，只有自己把秋人的命运全部承担下来，才能让秋人安然的回去，两个人不可能都带着被诅咒的命运安然无恙的返回安宁的世界。

也解释了未来为什么在融合了“境界的彼方”后，在它创造的世界里敢于表达爱意，拉着学长的手（虽然是残存思维制造的残像）一起参加活动，带着学长最希望看到的眼镜。因为未来知道自己不属于这边的世界，不可能在这边的世界做着和常人一样的行为。

当然也解释了，秋人最后企图将“境界的彼方”吸入体内，就和未来一样的动作，因为在那里只有两个可以互相取暖，互相拯救，只有两个人互相疼爱对方也就昭示了结局必然不完美。

但是我猜错了，本以为结局会诠释“唯美”这个词而注定失败。但是未来回来了，无论是秋人的想象，残像或者真是现实的存在，但是她还是在天台上回来了。就像两个人最初见面一样，这个开放的结局，让笔者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感谢大家阅读了这么多文字啦，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