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现代的捉妖师故事——道气长存【一】

2022-5-16 18:58| 发布者: Hocassian| 查看: 30| 评论: 0|原作者: 优质专栏UP主文章精选

摘要:
C:\Users\Administrator\Downloads\2019-10-9-21-52-43-77487488439300-卢诗翰的个人空间 - 哔哩哔哩 ( ゜- ゜)つロ 乾杯~ -采集的数据-后羿采集器.html

标题

一个现代的捉妖师故事——道气长存【一】

标题链接

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1192888

meta-col

原创连载

view

2289

like

163

comment

21

time

2018-9-21

作者

温柔JUNZ

头图

正文

《道气长存》


1.


百年前,天煞老鬼墓。


五个捉妖师正悄悄蹲在墓门外,所有人都不说话,大气不敢喘一下看着门内,那个缓缓被推开的棺材。


棺材四周的地板是青石堆砌成的,离奇的是,青石头里居然不停地向外渗着鲜血,就像刚从血池拿出来一样,慢慢的向门这里溢来。


那个最年老的捉妖师眉头一皱,颤颤巍巍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了一个阴阳双鱼盘,只见阴鱼的范围渐渐扩大,那中间的白孔渗出了一点血来。


“这下麻烦大喽。”山羊胡捻了捻两撇胡子尾,接着道:“那脏盒子里是个冤死的,生前道行也不浅,至少比我这个老骨头强,再加上躲过了轮回,怕是咱们师兄弟弄不好要把命撂着。”


“那咋办?这委托咱的可是个有名的横犊子,咱也收了他的银子。”一个壮年有些紧张的说。


山羊胡听了嘎嘎一笑,本来就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线来,把阴阳盘拿回布袋,看着那腥气逼人的血说:“敢来小爷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师傅的招鬼幡我悄悄带了过来,到时候你们拖住这东西,我把它两魂五魄招来,就算再有个百年修为也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最小的那个少年好奇的看着那个棺材,只见一个惨白枯手缓缓伸出,慌忙惊叫道:“二爷爷那东西出来了。”


那个脸上有个寸长的刀疤的凶悍男子抽出背上的金刀风一样冲了上去,大喝一声朝棺材砍去,大有把那乌木棺材劈成两截之势。


只见那个枯手当一声抓住了刀,力气大极了,拖着那男子往棺材里面拖。不过那男子也不是等闲之辈,面不改色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往那只手上一贴,金色的符碰到那手便开始把起火。然后二话不说便猛地抽出金刀,就是一脚踢住棺材角退了好几步。


山羊胡短眉一挑,果然不出所料,不算太难搞。手一挥,一张血红的大幡凌空铺展开来,他把中指狠狠的放嘴里一咬,把血抿到幡上,口里念着昂长晦涩的咒语。


其余的人除了那个小年轻,鱼贯而入,各施手段,把棺材表面贴满了各种各样的鬼画符,一些金光甚至直接渗入到里面。


也许是有点效果,里面原本扑腾不停的东西似乎安静了,连四周的血都停了下来。山羊胡旁边的年轻人吃惊的张大嘴,说:“这东西好像不动了,不会死了吧?”


刚说完,那棺材便轰的炸开,木屑乱飞,那几个伙计急忙后退挡住面门,但还是免不得被割伤,手臂腿浑身全挂上了小伤口。


这还没完,一个干尸一样的惨白妖孽在木屑的掩盖下幽灵般飞向那个壮年,只见那双枯手一把抓向他的胸口,直接要他的命。


壮年还没反应过来,刚放下挡住头部的手臂,一个巨大的怪脸毫无生气的看着他,没有瞳孔的眼镜漆黑,空荡荡要吸走他的灵魂。


突然一把金刀横插过来,挡住那东西的手,巨大的碰撞声音震的壮年有点发懵,刀疤男冷厉的临风站着,把他推开,自己与那怪脸生物对视着,眸子平淡。


四周的劲风渐渐平息下来,那东西的相貌也显露出来,一个枯萎的人,对,是枯萎,头部异常的大,浑身只剩一张皮,包着一具比常人粗很多的骨头。


最诡异的是它的脚。


脚底往外流着猩红的血,指甲有手指那么长,脚背凸着青黑的血管。而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漆黑。


那东西一步一血印的向他慢慢走去,刀疤男深吸了一口气,握紧金刀,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妖孽。


突然妖孽回过头,看见了山羊胡,和他手上那个黑魂环绕的招魂幡,似乎感到了威胁,发出一声怪异的吼声,速度极快的冲向山羊胡。


刀疤男和壮年脸色一变,那招魂幡决不能被打断,那是他们这次捉妖成功的关键,不能有误。


虽然山羊胡道行不浅,但施法过程中也分不得神,让这脏东西过去了只怕是凶多吉少,刀疤男和壮年急忙想要快步追上。


棺材到山羊胡也不远,也就几步路,一瞬间便到了跟前,这时候他面前只有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捉妖师,全然不是这妖的对手。


年轻捉妖师手忙脚乱的掏出各种捉妖符,却因为经验不足连该用哪个都不知道,吓得一身冷汗。


千钧一发之际,山羊胡猛然张开眼,招魂幡自动飘扬起来,里面锁住的冤魂们在黑幡表面拼命的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叫声,黑气氤氲。


这妖孽已经到了跟前,居然刹不住车,直接撞进招魂幡中,干尸的身体进去后拼命的挣扎,能赤手空拳轻松打退刀疤男的力气居然挣脱不出来。


幡布不断凸出这妖孽手脚和张大露出獠牙的嘴。不过任它怎么挣扎,都不能出来,出不来便意味着死,而对于这种死过一次的东西来说,就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再倒霉点有可能被禁锢在这幡中,永受折磨。


山羊胡嘎嘎一笑,捋了捋胡子看着这个妖孽无谓的挣扎,年轻捉妖师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二爷爷,突然,发现二爷爷的笑容凝固了,一个白影悄然出现在山羊胡身后。


露出了一个涂着红指甲油的手,缓缓掐住山羊胡干枯的脖子,掐了进去……


山羊胡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滴了下来,他感受到了脖子上的那只手,年轻也风流过的他自然能知道那是一只女人的手,但这种阴森的古墓中怎么会出现女人?而且凉的跟冰一样。


他动也不敢动,因为他知道他只要有任何一个动作自己的脖子就会断掉,但他不动呢,他不会傻到觉得这妖孽会放掉他这个捉妖师。


道行再厉害也是人的肉体,肉体太脆弱了,这点和这些妖怪们是没法比的,招魂幡还在半空中飞扬,他却不敢去控制了。


他只能奢求自己的伙计们,救下自己,尽管他很讨厌这种命不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只是谁让他是捉妖师,自始至终脑袋都在裤腰带上提着的职业。他要活下去,就必须谨慎到极致。


这只手越掐越紧,他慢慢的难以呼吸了,这时突然他的脖子一阵火辣,一张符贴到了这只红甲油的冰手上,上面的朱砂透过黄纸印到这极阴之物上,烫的她手一缩。


山羊胡趁机挣脱开,转身就掏出两个霹雳蛋后翻身看都没看就甩到了那东西身上,这霹雳蛋威力巨大,洋人的玩意对付这些东西效果其实也很不错。


轰的一声爆炸,硝烟的气味充满了整个墓室,爆炸产生的烟气久久散不去。


因为没有人控制,那个棺材里出来的妖孽也挣脱了出来,形势十分严峻。他实在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有两个妖孽,阴阳盘都没有检测出来一个似乎是女性的妖怪。


山羊胡擦了擦冷汗,心道差点阴沟里翻船。


虽然这一切看似很久,其实也就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那刀疤男和壮年也到了山羊胡的身边,另一个伙计则在方才的棺材爆炸中受了点不轻的伤。


这时霹雳蛋产生的硝烟渐渐消散,令这一众人心凉的是,那原本那个女鬼在的地方空无一物,连尸体都没有,那个女鬼也不见了。


山羊胡暗道不好,刚才最好的结果就是炸死她,再不济也把她给炸现形,但现在正是最不好的结局,她,消失了。


刀疤男和那个壮年也是抓过不少妖的老手了,看到这场景也知道情形十分不妙,互相朝山羊胡贴近了些。警惕的看着周围。


年轻捉妖师早已吓得两腿打颤了,地上又开始往外渗血了,猩红的血越来越多,妖异之极。


他第一次捉妖便遇见这么辣手的事情,还真是难为他了。


干尸妖怪挣脱开来似乎有点忌讳山羊胡,毕竟差点刚刚就死在了这个猥琐老头的手里了。


突然那年轻捉妖师一个踉跄,滑倒在已经一层薄薄的血的青石地上,恐惧的立即想起身,却又滑了一跤。


“老幺,怎么这么不小心?”那壮年皱了皱眉头,这么关键的时候出这个岔子。


年轻捉妖师刚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好像说不出话了,他惊恐的睁大双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个红甲油的手居然在血中出现了,不可抗拒的拉着他往阴暗处拖。


山羊胡大喝一声,起身跃过去,怀里拿出一袋狗血劈头泼到手的位置,只听呲啦一声,血中好像沸腾了一样,一个白衣黑发女子竟一尘不染的从一指深的血水中直立起来。


山羊胡离这女鬼这么近,他居然看不清这妖孽的脸,他的眼睛就像被蒙上了一层雾,他的心顿时凉了。


这种情况他纵横捉妖界这么多年,也只是听说过,只有传说中的千年妖才能让他们这些开过慧眼的捉妖师们看不清面容。


听那些老鬼们瞎扯淡说,是因为捉妖师与这些千年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不配一窥他们的容貌。当时他们说的时候还是笑着说的。


因为他们平日里抓的都是成妖不久,或是几十年的,能抓百年妖的就已经是捉妖师中的佼佼者了,至于千年妖,只在传说中有,他们还不信自己晦气到遇见这等妖。


年轻捉妖师的身体随着那千年妖的出现居然开始慢慢融化,先是脚,然后到腿,变成血水一样的东西流到地上和别的血水混在一起。


他惊恐极了,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干张着大嘴,他的身体渐渐不受他控制了,就这样看着自己一点点融化成血水。他想伸手,却发现手臂早已消失不见,只能用求救的眼神,望向二爷爷,张了张口想喊出来,什么都喊不出来了。


山羊胡心疼的看着这个晚辈,他的布鞋已经被鲜血浸没,一咬牙又拿出招魂幡,牙把舌尖咬破,喷出一丝精血。


招魂幡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发着黑光,里面的冤魂有些甚至都逃了出来,幡越来越大,一直覆盖了整个墓室。


偌大的古墓中央,招魂幡像一个巨大的黑云,压迫着白衣女鬼,山羊胡也一身是汗,丢了那滴精血,只怕自己就算是出去了,也命不久矣。


另一个妖孽早已吓的逃到角落了。


只见那女鬼松手把头颅滑落,淡漠的朝山羊胡一指,晶莹剔透的手和鲜红的指甲在黑暗中十分明显。


山羊胡像是突然傻掉了一样,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


在墓室中乱舞的冤魂们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瞬间缩回到招魂幡中,巨大的黑云一下子失去的压迫力,然后变小,最后成了一张普普通通的黑幡掉落在地上。


山羊胡跪倒在地,七窍流着黑血。


一切遮盖都消失了,那个壮年瑟瑟发抖的看着这个看不清面孔的女鬼,她就这样静静的站着。


一只惨白的枯手从壮年的心口处探出,一双漆黑的眼在他宽厚的肩膀处露出,那张巨大的怪脸。


刀疤男呆呆的看着赤脚站在血水中的白衣,突然一瞬间,他眼前的雾消失了,女鬼的脸干干净净的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他有意识的最后一刻。


2.


我懒散的趴在柜台上,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已经很久没有客人了,我们捉妖师的生意越来越惨淡了,那些妖精们都越来越聪明,躲的也越来越隐蔽了。


一百年前几个祖师去老鬼墓捉鬼然后了无音信,连镇派之宝的招魂幡都因此丢掉了,我们这一派就渐渐衰落下去了。


原本天下闻名的衡山捉妖派到今天已经变成了个只有我和二叔两个人的小门派。


真是世事炎凉啊,二叔经常这样感慨,他也算经历过了点从鼎盛到衰败的过程,当然我没这种感觉。


大概是因为我记事起这里就是这样要死不活的,以前还有个三叔,只不过捉妖时被鬼迷了魂,从十九楼跌落下来,死无全尸。


我们捉妖师和妖精们是天敌死仇,捉妖师的宿命就是不停的捉妖,把它们赶尽杀绝,虽然已经几千年过去了,它们还在好好的生活。


门口传来了几声皮鞋踩门槛咯吱咯吱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起头打量这几个人。


领头的是一个穿唐装的老头,他精神矍铄,头发虽然都白了但气势很不一般,只是眉目间有点乌黑,像是妖孽缠身的样子。


后面跟着的四五个黑衣人也都是这样。


这鬼看来不一般。


“王先生。”那老人谦卑的说,丝毫不介意他的年龄都可以做我的爷爷了。“二爷的道行远近皆知,这次我有些麻烦事想打扰下二爷。”


看来是知道些我们捉妖界的规矩,这样就好办了,我站起身来迎接他,开口道:“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带来了。”那老人手向身后一伸,那几个黑衣急忙掏出一个黑箱子,恭恭敬敬的递给我,说:“王先生点点看够不够。”


我接过感觉沉甸甸的,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金光闪闪,一种黄金特有的光泽映到我脸上,我拿出一个,是一根长条的黄金。


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五根,我拿出一根放嘴里轻咬了一下,看见上面有一个浅浅的牙印,不错纯度挺高的。我嘴角不由得上扬了些。


我把箱子推到一边放着,掏出一个厚厚的黑本,从柜台里拿出眼镜带上,用笔准备记些东西。


“那东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闹腾的?”我问那个老人,眼睛透着镜片闪着异样的光芒。“是五个月前。”我在本上记上了个,踪迹,三月始。


然后又问了些关于那东西的事情,最后我扶了扶眼镜,把本子合住,“我二叔下星期二有空,到时候你来这里找我二叔。”


“我会准时派车来接二爷和先生的。”老人弓身道。看来这脏东西对他的影响很大,否则不会对我们这么谦卑。想到这里我笑了一笑,便起身准备送客,我只是个接客的,具体事项二叔下星期会和这老人仔细商量。


“王先生,此事全仰仗您了,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一步。”说完看我同意后便带着手下头也不回的出门走了。


他走之后我把玩着手里的金条,二叔这几天出去有事了,听他说是以前一个老伙计中了邪,他家的井里每到下午,井水都变成了鲜红色,而且往外不停的溢。


按理说那老伙计也算是捉过不少妖的人,仅仅如此还不至于怕成那样,诡异的是他儿子自井水变红的那天起,便把自己锁在屋内不让任何人见。


老伙计自然不放心,破门而入,就一下子吓坏了,他儿子居然化妆的像个女人,几天不见头发长的拖在地上。脸就像那日本花旦一样,还对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铜镜梳妆。


老伙计颤抖着声音叫了声儿子的乳名,他儿子回头嫣然一笑,用极细的嗓音说:“奴家的名字叫芳芳。”


打来的鲜红井水在梳妆台旁便用个木桶装着,这场景让那老伙计瞬间感觉像是穿越了,这屋里就是一整个古香古色的佳人女子图。


当时老伙计的信只写到这里,看完信后二叔急匆匆的就赶了过去。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我心里这样想着。可别赶不上下星期二,那就要我这个菜鸟捉妖师勉强披甲上阵了。


我也是捉过妖的人,不过都是和二叔一起,只有一次例外的,是我单独捉妖的,想想那次就后怕不已,差一点就去见祖师爷了。


正想着,铺门口突然又跌跌撞撞的闯进了一个人。


我眉头一皱,心想今天难道破天荒的来两个客人,只见那个人浑身衣服都破着洞,头发乱糟糟的,脸黑漆漆的像涂了锅底灰一样看不清楚。


“水水……”他呻吟着说。我把他扶到沙发上,给他倒了一壶水,他接住水咕咚咕咚的就往喉咙里灌。


这个人的声音特别耳熟,我心中一惊,拿毛巾往这人脸上一抹,我一看之下竟失声叫道,居然是二叔。


二叔回来后就晕了过去,我把他扶到里屋去,让他一个人先休息休息,而我继续昏昏沉沉的守着铺子。


我们这种捉妖的生意,指不定几个星期才有一桩,甚至几个月都空无一人,因为现在的妖精们有些混到人中间,看起来和平凡人一样,其实说不定哪个就有排山倒海的能力,当然我们捉妖师天生就有慧眼。


这种眼如果放在其他凡人身上,就是阴阳眼。看阴阳两界,知鬼神人运之眼。当然这是夸张了,意思就是能看到那些脏东西的真面目。


我曾经见过一个狐狸精,在一个还算可以公司里。


狐狸成精的自然天生就有一种媚惑的能力,所以轻松的当了公司董事长秘书,不过这狐狸吸人阳气,当时我和二叔去的时候,那个十分干练的董事长虽然精力十足,但眼窝的青黑还是出卖了他阳气不足的事实。


当时二叔意味深长的看了那男子和那穿着性感超短裙黑丝袜一米七五的狐狸精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只是趁妖娆秘书出去倒茶的空档,三叔眯着眼笑着对那董事长说了一句:“李老板,你这秘书怕是不一般啊。”


那李老板也笑了,不自觉得翘了个二郎腿,鳄鱼皮鞋放到小茶几的玻璃上,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依恋的看向那个狐狸的方向,“那当然了,我李某的眼光很不错呢。”


一种狐狸的气息在接客厅的天花板下方氤氲着,萦绕在二叔,李老板和我的头顶。


后来那个李老板死了,这并不出意料,只是我奇怪的是他的遗产当时没有产生任何纠纷,那么大一笔钱干干净净的分给他的亲属们,就像策划了很久一样。


我问二叔为什么不救那个李老板,二叔脸色有些不对,他揉了揉眉头,对我说:“侄儿啊,那狐狸修成人型,那道行肯定不简单,你看她身上的狐狸味道已经变的淡不可闻,你我不一定能对付的了,况且,那个李老板怕是已经知道那东西的真身。”说到这,二叔顿了顿,欲言又止。


我再问的时候,二叔就什么也不说了,开始岔开话题,他经常玩这招。


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我买了两份盒饭,等回到店里的时候,发现二叔已经醒了,洗漱打扮的干干净净,他悠哉悠哉的坐着,见我回来,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没好气的把盒饭丢给他,他接住后话都来不及说便开始狼吞虎咽,我虽然想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着他饿成这个样子,便只好忍住,耐着性子等他吃完。


他吃完后,嘴唇上油光发亮的,掏出纸把嘴擦擦,虚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这次差点就被留在那了。”


原来那天他接到信后,念着多年同生死的情分,带足了装备就马不停蹄的去了,仅仅一天就赶到了。


快到那个村庄的时候,他遥遥的看着,一股浓重的黑气笼罩着那些房屋,在他的慧眼里这黑气就像一片大海一样,那些房子只露了一个尖。


二叔当时就萌生了退意,这样浓的妖气,怕是他就算进去了也凶多吉少。


但是这时突然他的手机滴哩嘀哩的响,他掏出一看,是那个老伙计来的信息,只见上面写着:


救我。


后面一排感叹号,发的时候看的出来很急。


然后二叔再给他无论打电话还是短信,都无人接听或回复。他想起曾经这个老伙计也在绝境中救活他这个二爷好几次,一咬牙,便提起东西走了进去。


村庄死寂,但还有些瓦房里燃着炊烟,若是在其他人的肉眼里就是完全很祥和的景象,但是二叔看的却是妖气缭绕,万魔群舞。


二叔拔出多用军刀,警惕着四周,一个人往前走,他现在后悔自己走的太急了,应该叫上几个同行一起,以他三爷的号召力,找几个厉害的捉妖师还是可以的。


这样的话就算付点报酬,也比自己现在孤零零的要强很多。


突然一只黑狗窜了过来,二叔眉头一跳,下意识的就劈了下去,锻炼几十年的臂力直接把那半人高的黑狗砍死了,锋利的军刀卡入黑狗的头骨里,黑狗血喷的二叔满脸都是。


二叔呸呸了两口,直道晦气。


他擦干血污,顿时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诡异。刚刚还空荡朴素的村子现在居然像有人结婚了一样挂满了红,二叔睁大了眼有点不敢相信。


下一秒,二叔的眼睛变的呆滞起来,一个大红轿子悄然飘出院子落在门口,他像被迷住魂似的,朝那轿子无意识走过去。


一个诡异的村子,地上倒着个死狗,一个满脸血污的人离那个轿子越走越近,一直到轿子门口。


盖着的红帘子离奇的自动打开,露出一个惨白的脸,明明是男人却画着浓重的女人的妆,她一身嫁衣。二叔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走了进去。


帘子又闭住了。


轿子晃晃悠悠的飘了起来,就像有四个轿夫抬着一样,过门槛的时候还往上了一下。进了院子,然后院子的门随着吱的一声关住了。


空荡荡的村子阴风阵阵。


3.


二叔缓缓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不再是失魂前宁静而诡异的村庄,而是被一片红光替代,只见这四周的景象,围满了纸做的祭品,有花花绿绿的纸房子、纸家具,甚至不远处还有一辆纸做的小轿车。比二叔身高再高上一米的地方,则是挂满了红灯笼,和张艺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场景倒是有些像,多了些鬼气,好一派阴间的景象!


若是此刻他是舒服的捧着咖啡,躺卧在电视荧幕前,倒是可能这样感慨。身处其中,二叔还哪有这种心思,他一面从乾坤袋里拿出护身的法宝,一面寻思着这里的凶险之处。这里定然不是阴间,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温热,不是魂魄的状态出现,活人的肉体怎么可能进得了阴间呢?这里也不是阳间,眼前的都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这,究竟是哪里呢?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他闭目默念着《道德经》让自己的心里平静下来,再睁开眼,整个人的气质和之前截然不同了,有几分仙风道骨。


二叔向里面走,走着走着渐渐觉得温度越来越低,已经到了哈口气就有白雾的地步。而前方也终于出现了不是纸的东西了,是一个古典的大宅子,在远处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怨气。深宅高院多怨女啊,二叔叹道,都是些可怜人,死后也被自己的怨念困住,不到地府,不入轮回,只能在这给她无限伤痛的地方,一直停留。


我们往往遇见自己不喜欢的地方,下次就不去了,生活在不喜欢的地方,就想办法逃离。可是她们逃不了啊。


二叔走到宅前,门便自动打开。刚一迈过门槛,那宅门就缓缓关闭,他岂会让这鬼得逞。食指和中指夹着一道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这门上,还用自己的军刀在这里支撑着。留条后路,过会儿遇到什么风险,出了这宅门更好逃离。


刚布置好这些,突然觉得自己背后一凉,急忙回身。只见一张白脸悄无声息的紧贴在面前,心里一惊,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一道符咒自动从乾坤袋里飘出,落到手上,正想贴到那白脸上,不料被一只怪力的手抓住,轻轻一甩,二叔就砸到墙上,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那血落到了符咒上,居然如燃料一样,让符咒烧了起来,飘在半空中。烧尽的时候,里面一道金光闪出,径直射向那女鬼,白脸来不及反应,被打个正着。金光贯穿白脸的身体,她惨呼一声,转身飞一样逃入后院。


“孽障哪儿跑!“二叔大声喝道,追了上去。


紧随着进入后院,那鬼径直跳入了井里。二叔一道符打入井里,但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这时候,井水渐渐升高了,超过井口,溢了出来。这水不是清澈的井水,而是每一滴里都饱含着怨念的血水,原来之前在外面看到的冲天怨气,都是这里来的啊。


血水越来越多,虽说二叔有他自己的浩然之气,不受邪魔怨气干扰。但要是这井里的怨气全都出来,那女鬼再在这里和他斗法,如鱼入水,二叔怕是就敌不过了。


他踏着血,走到井前。


低头一看,那身穿红嫁衣的白脸就坐在血里,望着他,被胭脂扑满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血井水没有二叔之前想象的那样,是整个水位上升,而是反物理的顺着井壁往上,中间还是能一眼望到底。


这时候,二叔做了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举动。他纵身跳入井里,没有一丝犹豫,也不像是被鬼迷了魂。跳进去之后,这井不像之前看的时候的深度,而是过了刚才那个地方,还在向下。


一直掉到前面亮光处,他趴住井沿,艰难的想爬出来。


还记得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么,他不在阴间,也不在阳间,那他究竟在哪里?他就在这口井里面,刚才的世界,也都在这口井里面,这口井才是一切的源头。二叔迷魂的时候,默念的清心咒让他有一点神智,明明进了这个宅子,方才醒来的时候却在宅子外面。


再加上那个地方的种种诡异,二叔心里有了一个推断。他是在一个怨气十足的阴器里面。而看到那口井,让他确定了自己的推断。如果想出去一个地方,从来的地方出去,是最保险的一种方法。所以他毫不犹豫,就跳进了这口血井。结果这一跳,回到了阳间,并且那个地方的惯性也在,对抗着引力让他直接到井口那里,倒是方便了他往上爬。


一只脚已经迈出来了,只不过这个时候,还是那只手,抓住了二叔还在里面的脚踝,他心道不好,二话不说狠狠心猛的向前扑。那女鬼被带了出来。被阳光一照,二叔回过头看清了那白脸。正是他那老伙计的儿子,但这表情不是,是一位女子的表情。


女鬼见已经出了那井,还见了阳光,知道自己已经敌不过二叔。坐在地上,倒是有几分恬静。


二叔见她不抵抗了,倒也松了口气。但她不是最难对付的,这口井才是怨气的源头,他回到井口,和之前一样往下看,井里的水上飘着一具尸体,花白的头发,才死不久。他心里一揪,知道了那尸体的身份,正是那老伙计。


过往的种种,老伙计和他同生共死的场景,像电影回放一样在自己的眼前。二叔鼻子一酸,他想起来那天,老伙计喝了很多酒,说他回到老家,遇到了一个比他稍小点的女人,那女人颇像他之前死去的妻子。他想回去过些安静的生活,几十年的捉妖师生涯让他心身疲惫。之前负了的妻子,现在他累了。


在傍晚的时候,二叔送他上火车。老伙计临别的时候和二叔挥手,那时候的笑容,是很开心的笑,真的很开心。


被厉鬼或者妖怪杀死的人是留不下魂魄的,所以捉妖师们才如此痛恨这些邪魔,他们破坏了天地的秩序。灵魂是这个世界最珍贵的东西,是根本。捉妖师的历史可以追溯的到上古时期,他们的使命也是那时候被赋予的。


厉鬼和妖怪是可以超度的。


二叔心里很悲凉,因为他从老伙计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后的命运。


他眼神复杂的回头望着这位叫芳芳的女鬼,正是她毁了老伙计想要余生安宁的愿望,还让他绝后,作为一个最开始是被老伙计保护,后来慢慢与他同生共死的兄弟。面对这样一个仇人,他该怎么做?


他可以让这个女鬼魂飞魄散,为死去的老伙计报仇。可这样,真的好吗?她生前也是被人迫害,死后被自己的怨气困住,也是个可怜人啊。他们都是可怜人,所以二叔不忍心。


不忍心,这三个字正是捉妖师的精神所在。他们不忍看这世间让妖怪作乱,他们不忍看这世间冤魂永世煎熬,他们不忍这世间只有生者有公道,而死者没有。别看他们捉妖时候的那种凶狠果断。没有霹雳手段,怎怀菩萨心肠?


他想到这里,盘腿坐下,从乾坤袋里拿出渡魂铃。在二叔的法事下,女鬼安详闭目,她受尽折磨的冤魂,从这具不适合她的躯体,飘了出来。在去忘川河之前,她朝二叔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并深深鞠了一躬。


是啊,她解脱了。


二叔讲到这里,我除了敬佩以外,还有一丝疑惑:“这不是挺圆满的么,怎么会让你这么狼狈的回来,还差点留在那里?“二叔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要有耐心!接下来的事情才凶险呢。”


原来二叔超度完女鬼后,准备将老伙计的尸体先捞上来,和他儿子一起,好生埋葬。没想到绳子系着桶放下去了,那尸体突然抬起手,抓住绳子,向上爬。二叔心里一紧,他在老伙计身上感觉不到一点生气,不可能是活的,难道……这里还有鬼?这一愣神的功夫,那尸体便爬了上来,井水居然又变成血水。那沾满血水的手一把掐住二叔的脖子,猛一用力,二叔又被拉了下去。


这次没有直接掉入井里面的阴器,而是在充满怨气的血水里面。


恶鬼一般杀人,都是用的怨气,这怨气会让人产生幻觉,他们是被这幻觉杀死的。比如他弟弟,就是被这幻觉控制,以肉体凡胎跳下十九层的高楼。后来二叔去为弟弟报仇,也差点被迷了,还好他准备充足,是三个捉妖师一起的,让那妖怪没能得逞。只是妖怪的道行太高,三个有深厚功力的捉妖师围攻,居然还是让它给逃了。


先不说已经过去的事情,现在二叔的处境也是凶险极了。


他虽然有浩然正气,但在这无尽的血水怨气的冲击下,也撑不了多久。再加上他是肉体凡胎,猛然被拉下去,还没来得及念避水咒。一个正常人在水下,顶多坚持三四分钟不呼吸,只要他一张嘴,怨气入体,便再无回天之力。


那只手还在掐着二叔的脖子,让二叔的神智渐渐模糊,要死了么?二叔心想。


(未完待续)


大家好,我是温柔。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挖的一个坑,现在准备慢慢……哦不对,快速的填。


想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者是更多的小说,欢迎来关注我哦。


已经更新了,点下面的下一章就能看到更多~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最新评论

返回顶部